想着要在这里解毒养伤,估摸要常住一段时间,桑烟还有些怕他不习惯。
她又拿了个枕头垫在贺赢背后,好让他躺得舒服些。
“你可有想吃的,想用的?我让人去准备。”
“不用。你呢?昨晚睡得好吗?”
贺赢靠坐在床上,看她忙前忙后,又是心疼又是感动:“行了。你歇歇吧。这些让下人做就好。”
“我来也是一样。”
桑烟绞了帕子的水,温柔给他擦脸。
这几日受伤痛折磨,贺赢的脸色差的很,脾气也不由自主的暴/躁。
那些小宫女没少被他吓哭。
她能理解贺赢,也理解那些宫女,干脆自己全揽了。
而且能照顾他,她也很高兴。
“来,早起一杯水,滋润肠胃。”
桑烟伺候他洗漱后,给他端了一杯热水。
贺赢这些天都这样,也习惯了,二话不说,就喝下了。
有宫女端来了早膳。
桑烟扶他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就要为他试菜、布菜。
贺赢看到,忙拦住了:“别,这些让裴暮阳来。”
他不舍得她试菜。
万一有危险,他承受不起那个代价。
裴暮阳就侍候在一旁,立刻接话:“娘娘,您可给奴才一点活路吧。照您这么下去,奴才就没存在的意义了。”
他以为桑烟对皇帝的照顾,也就体现在船上,患难夫妻,亲近些,不讲究身份那些,没想到都住进了州府,她还是维持着一个妻子的体贴,衣食不假人手,似乎忘记自己是个皇后了。
桑烟听裴暮阳这么说,也就放下了筷子。
等裴暮阳一一试过菜品后,才拿起了筷子。
两人安静吃好了早膳。
桑烟扶他出去散步消食。
接近中午的时候,高文亮急匆匆冲进来:“皇上,皇后,好消息!”
人未到,声先至。
桑烟听到了,心里一喜,忙走出去迎接:“高大人,是不是找到神医红昭的下落了?”
高文亮满眼含笑,拱手道:“是的。刚才收到消息,说是神医揭了告示,亲自过来了。”
这么巧?
桑烟心里冒出一丝疑惑,但更多是兴奋:有了神医红昭,贺赢体内的毒就有了解开的希望。
这时,贺赢也走了出来。
他看到桑烟满眼笑意,也不由得扬起唇角:“很好。把人带过来吧。”
“是。”
高文亮领了命,又匆匆离开了。
桑烟走到贺赢身前,握着他的手:“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这一路上她惴惴不安,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
自议和之后,这真的是最好的消息。
“你要配合神医好好治疗,不能耍脾气,嗯?”
“宽心吧。”
贺赢捏了捏她的掌心,笑道:“我不是小孩子,知道轻重。你再念叨,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说是这么说,心情是愉悦的很,嘴角都咧得很大。
她这般挂念他,足以证明他在她心中分量很大。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竟然会沦落到只求一个女子心里有他的地步。
桑烟不知他所想,莞尔一笑,抓着他作乱的手,享受这绵绵的温/存。
不多时。
高文亮领了人过来。
两人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女子,眼里都划过一丝诧异。
外界关于神医红昭的传言极多。
除了她那出神入化的医术外,更多的便是她的性格。
有传言说她相貌不俗,性格清冷。
可没想到,相貌不俗是真,性格清冷,倒不像。
女子坐在轮椅里,一身素色长袍,眼若秋水,脸蛋小巧,下巴尖尖,气质柔美,殷红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只是脸色苍白得不行。
那长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足以看出身子是有多单薄。
说是杨柳扶风都不为过。
若是放在现代,那便是活脱脱的林黛玉。
“皇上,皇后娘娘安——”
红昭轻声问安,旋即又重重咳嗽几声。
像是下一秒就要咳过去。
桑烟收起打量的眼神,忙斟了杯水,亲自端给她:“不必拘礼。”
这事本不该她干。
但贺赢的身体,还得依靠这位神医。
她看过那么多小说,凡是能搭上“神医”这名头的,或多或少都有点架子。
她得拿出诚意跟尊重。
而且,这个神医生的柔美温婉,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也让她心生好感。
“多谢皇后娘娘。”
红昭抬头看了桑烟一眼,轻声道谢。
她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不动声色藏起了眼里的轻视。
还以为是多艳冠天下的女子。
不过如此罢了。
贺赢也打量着红昭,等她喝完,开口问:“你便是红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