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皇后本朝君(210)

“华儿,怎么哭成这样?”

晏雪声左右环顾一圈,屋里除了他们父女二人,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他将前一夜的事情忘了个干净,只下意识觉得奇怪,自己才醒,怎么不见戚澹容的影子。

他起身想要抱抱女儿,华初却气鼓鼓地躲开,抹着眼泪抽泣道,“小叔叔、小叔叔躺在床上还未苏醒,妙秋姑姑说都是您将他欺负成这样!华儿要生父皇的气了!”

晏雪声一听大惊,继而模糊地想起昨晚所发生之事的细枝末节,他神色一变再变,终是在床上躺不下去了,抱着女儿一路快步,匆忙赶去了永和殿。

晏雪声赶到永和殿时,那里还正忙乱着,戚澹容烧得脸颊通红,眉尖儿紧紧皱着,双唇干裂而惨白,裸露出来的修长脖颈上还带着斑驳痕迹。

妙秋伏在床前轻声啜泣,用帕子仔细湿润戚澹容皲裂的唇瓣。她自小服侍在戚澹容身边,这位殿下虽不如底下的弟妹能讨双亲欢心,可到底是宫中锦衣玉食养大的金贵身子,这十来年便是连苦头都没吃过,怎么来了这陈国就受了这样大的罪!

她余光一扫,正好看见了急匆匆踏进门来的晏雪声,妙秋抹了把脸上的泪,换了副冷淡的神情站起身来,草草行了个礼。

“陛下来得不巧,我家殿下尚未苏醒,怕是不能起身向您行礼了。”

晏雪声顾不得细听她话里的冷嘲热讽,放下女儿直奔床边,他伸出手去覆在戚澹容的额头上,不禁皱眉低声问道,“怎么还在烧?”

妙秋眼眶通红,“夜里在地上吹了一宿的风,这是已经将热度降下来了,早上那会儿……人都烧得没意识了。”

晏雪声心里内疚至极,指腹轻轻摩挲戚澹容滚烫侧脸,哑声道,“太医怎么说?”

妙秋哽咽,“只说好生养着,烧退下来也就罢了。”

华初也扑到床边,乖巧地看着沉睡中的戚澹容,眼眶也是红红的。她怨怼地看了一眼晏雪声,“父皇好坏,欺负小叔叔。”

晏雪声头都大了,让妙秋把华初抱下去,永和殿里便只剩下他和尚未苏醒的戚澹容。他叹了口气,理了理戚澹容鬓间乱发,小东西皮肤白嫩,皮肉也是薄透至极,稍微用些力气就能在身上留下痕迹。晏雪声也是没想到,自己昨晚没了意识,竟然将人伤成这样。

戚澹容干裂的双唇颤抖,没了血色的十指瑟瑟拧住身上薄被,眼泪顺着紧闭的眼尾滑入被冷汗打湿的鬓角,沙哑喃喃,“疼、疼……”

晏雪声小心为他擦去泪水,也是内疚又后悔,昨夜的事零星闪回脑海,戚澹容的呜咽挣扎像针一样扎进心口里,他哭了一夜,也没得来自己的怜惜。

他握住了戚澹容冰凉的指尖,忽然见戚澹容潮湿的眼睫一抖,忙提声呼唤,“静渊,醒醒!”

戚澹容眉头紧拧,眼尾凝的那滴眼泪滚落,他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茫然而痛楚,只痴傻地看着头顶的绣帐。

晏雪声凑上前去,更紧地握住他的手,“静渊,你醒了。”

半晌,戚澹容的目光才缓缓移到他的脸上,他先是一怔,继而眼泪淌得更凶了。戚澹容挣扎着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他鼻尖都哭红了,神情委屈又痛苦,“回家……我要回家……”

晏雪声见他哭成这样,心里又怜又痛,手忙脚乱地为他擦眼泪,“静渊、静渊不哭,是朕错了。”

戚澹容将脸扭到另一边,两扇睫毛湿漉漉的粘在下眼睑上,他身上还虚弱着,哭了两声就又咳了起来,只把脸上的血色都哭了下去。

“你坏,我要爹爹,要回家……”

晏雪声让他哭得心都乱了,只能连被子带人一起抱进怀里,贴着他哭湿的脸赔礼,“是是是,我坏极了,让你受了委屈,今后再也不敢了,不走好不好?”

戚澹容哭声微顿,抖着嗓子哽咽,“你一点都不喜欢我,我又何必在这儿碍陛下的眼?”

他回忆起昨晚被那样粗暴地对待,身上哪里都痛,身边这人还凶得要命。戚澹容浑身都在抖,气急了似的直瞪他,眼睛红红得像只小兔子。

晏雪声心疼又想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去擦他脸上的泪痕,“别哭了,哭得这样凶,一点都不好看。”

戚澹容闻言眉毛一拧,哇的一声竟又哭了起来,他挣扎着要下床,“我留在这里做什么,陛下不如赐我一纸休书,我自回母国去,绝不让陛下为难!”

这人烧还没退,哪能真让他这样离开。

晏雪声一把将人抱回床上,粗糙的指腹在他脸上抹了抹,忽然俯下身去在他唇上吻了吻。

戚澹容哭声一顿,红肿的双眼倏然睁圆,两颗乌黑的眸泡在泪水中,无端显得惹人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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