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练体能,上专业课、形体课,鬼哭狼嚎的声音不时徘徊, 下午继续上专业课, 偶尔还要来个即兴表演,再练完晚功才能回家。
郑闻语坐在公交车上, 每天都感觉很疲惫,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一路昏昏欲睡到家,洗完澡还要打起精神来复习一两个小时的文化课, 以免遗忘知识点。
连做梦都是在排练小品。
所以, 郑闻语很少有时间碰手机, 偶尔才能抽空看看热搜八卦。
这样的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每天的高强度训练早已适应, 倒没那么难熬。
到十一月中下旬,气温急速下降,郑闻语早上完全是凭借意志力从被窝里爬出来,再依依不舍地出门,等到集训中心一看,早有同学在练早功,她又瞬间斗志满满,立志明天要第一个到教室。
生活几乎都被训练填满,很少有休闲娱乐。
偶尔和同学出去吃饭,回家路上逛逛夜市,就是最大的消遣。
他们班好几个同学都在这上课,有一个女生,就是何初露,喜欢拍vlog记录日常,郑闻语偶尔还会出镜,偶尔帮她举着手机录像。
“要不我帮你拍一回吧,”何初露也挺不好意思,“说实话,我主要是想给我爸妈看看我这一整天都在干嘛,他们知道我忙,不好意思打扰我,所以我就换一种两全其美的方式呗,本来也不麻烦,还能当作纪念,纪念这些年逝去的青春,唉,忽然有种青春伤痛文学的感觉了。”
郑闻语起初还不太感兴趣,听她说完还挺有道理,老爸一个人在家孤苦伶仃,总得给他找点乐子吧,若干年之后也能回过头翻翻视频,于是就同意下来,“等明天跳舞的时候,帮我录一个吧。”
何初露疯狂点头,“你跳舞好看!”
等到隔天上午,视频录好,郑闻语没刻意剪辑,也确实是不会,而后直接发布到朋友圈。
中午吃饭的时候,点赞留言还不少。
老爸直接发来了私信:【看来这段时间进步不小。】
郑闻语得意洋洋:【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开门红:【自恋是病,得治。】
郑闻语:【我要是哪天胡言乱语,您是不是得把我送精神病医院?】
郑开弘打字不快,发语音,“包吃包住挺好的啊。”
得了吧,派出所才包吃包住,知道老爸是嘴硬,郑闻语没跟他瞎扯,吃完饭,舒舒服服睡个午觉,下午上课都精神多了。
就是晚上复习文化课的时候头大,在家不像在学校,有问题可以随时向同学老师请教,现在旁边一个人都没有,外头看电视的老爸肯定是不靠谱的,孤立无援,只能靠自己了。
郑闻语觉得这个数学解析铁定是偷工减料了,没有详细过程,她根据答案往前推,一时半会儿推不出来,她这个人就有一个毛病,喜欢刨根问底,要是解不出来今晚指定睡不好。
又挣扎一分钟后,决定寻找外援。
谢冉冉在文科重点班,成绩还不错,就是不太稳定,把题目拍照发送过去,两分钟,还没有回复。
郑闻语这才想起来,谢冉冉上次月考发挥失常,已经上交手机,只有周末才会玩半天,她只好去找另一个人。
一个多月没联系了。
对话框还停留在她回的那句话上:知道了。
好像确实挺没人情味的吧,难怪周烬衍后来不理她。
不是她丧气,是习惯把最坏结果摆在明面上,到时候真到这步,也不至于那么难以接受。
但是,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连朋友圈都不帮忙点赞?
郑闻语在想要不要打破僵局,一看时间,都十一点了,再不弄清楚,今晚真就别想睡了。
所以,她把图片转发过去,一边往下看题一边等回复。
周烬衍听到震动的时候,正准备去洗澡,还以为是赵井航在发牢骚,一看头像,倒是挺出乎意料。
四下无人,周围万籁俱静,所有的情绪都不用掩饰,周烬衍明显察觉到,自己不争气的心脏还挺活跃,像是平静的湖水被一块小石头轻易打破,居然溅起不小的涟漪。
有一个声音,终于等到了。
过了几秒,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就是个工具人。
周烬衍向来无私,平日里经常做这种事情,但就是现在吧,还不想立刻帮这个忙。
他拉开椅子,在书桌前坐下,打字回复:【这么晚还不睡?】
郑闻语:【你不也没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