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们羞愧!
大家都吃生产队里的口粮,谁比谁金贵了?
吴辣椒和赵红妹负责教导女知青们割稻,看她们掌握基本要领之后,早就回到自家任务田抢收。
宋毅分给女知青们的任务田比普通社员少了一大半,但也是有硬性要求的。
规定时间内,必须割完,脱粒,送去集体晒坝晾晒。
任务田都是按片区排集体劳动顺序,不然其它的田收完了,留下她们这一片,拖进度。
在他眼里,天王老子也不能在他队里拖后腿。
城里来的知青哪吃过这种苦,心气又高,被刘二嫂一刺,嘴上不敢回怼,心里生出争一口气的愤怒。
干活的动作多少带着点怨气,速度加快了不少。
“哎呀!流血了!呜呜呜…”
姚颖芝丢开禾刀,抱着手指哭了出来。
累、难受、疼、委屈,一股脑地袭上心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
几个知青相处了几天,从最开始的一致对外,到维持客气,再到摸清别人的性格。
友谊真的算不上深厚。
毕竟性格不同,谁都有缺点,不可能像票子一样,人人都喜欢。
姚颖芝来自江浙,长得娇小玲珑,白净斯文,是四个人里最娇气的一个。
从来的第一天晚上就开始哭,想家,抱怨生活条件差。
其它几个知青一开始还好言好语劝着,加油打气。
几天生活下来,不仅要挑水洗衣做饭,还要开荒种菜,个个腰酸背痛。
晚上好不容易休息睡觉,还要听她散播负能量,影响睡眠质量。
和她同一间的卢美兰第一个受不了,就差撕破脸吵架了。
见姚颖芝割伤了手指,翻了个白眼继续埋头干活。
水稻长在那里,一个人受伤不干活,其他人就要多分担一些。
根本不想搭理她。
阮玉婷晒得头晕气喘,自顾不暇,又是从小被人捧着长大的,根本没心思管别人。
只有黄凤玲丢下禾刀跑过去,捧起姚颖芝的手仔细看了看。
“哎哟,嘶,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样,你先回去。我桌上有碘伏,你自己包扎一下再过来。”
“呜呜呜~怎么还要过来呀~我都受伤了,没办法干活了呀~”
姚颖芝一听还要继续干活,哭得特别委屈。
黄凤玲眉头一皱,耐着性子哄她。
“队长下了任务,今天要收两分地呢。你看那边老乡割到手都不处理的,最多就是找片叶子一裹,用稻杆芯随便捆一下就完事。你这伤口不深,坚持一下。”
“呜呜呜~我不干了,太疼了~我手臂酸,腰也疼。我回去休息,明天再上工吧…”
一听这话,卢美兰把禾刀用力甩在田里,扶腰直起身子冷笑一声。
“就你知道累知道疼吗?你不干,活都压到我们头上,谁欠你了?!还有阮玉婷,你在数稻杆吗?都像你一样磨洋工,我和黄凤玲累死也干不完!”
几天积压的火气瞬间爆发出来,卢美兰谁也没惯着。
阮玉婷忍着头晕干活,也是有气没地方撒,有人骂她,自然不能忍气吞声。
丢开禾刀撸起袖子,一脚踢散旁边的稻穗堆,指着卢美兰就开骂。
“喂,你冲我撒什么气!你以为我想这么慢啊!不干又怎样,大不了不分口粮,我叫人给我寄票来!哪像你,说是家在省城,连双新皮鞋都买不起!”
阮玉婷正在气头上,说话没了分寸,什么最伤人说什么。
卢美兰家庭条件一般,家里又重男轻女,如果不是她闹得厉害,哪有机会读完高中。
性格孤傲的她就像刺猬,自卑又敏感。
一席话击中她最脆弱的地方,她眼眶红了,感觉四面八方都有嘲笑的目光投过来。
她几步冲到阮玉婷面前,用力推搡了一把,“忍你几天了!你要当大小姐回家里当!不是人人都要拍你马屁捧着你的!”
一句话得罪全场。
阮玉婷虽傲慢,但她愿意拿出自己带的零食分给室友。
问她借东西也肯借。
不起冲突的时候,还是不难相处的。
所以其它两个知青和阮玉婷表面上关系还不错。
阮玉婷被推得摔了个屁股墩,新鲜的稻茬扎得皮肤生疼。
扬手抓住卢美兰的衣服用力一扽,扯倒了人之后扑上去就开撕。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用最狠的话互骂。
其它两个知青都看傻了。
只有刘二嫂看得起劲,拍手叫好。
“对,打起来,打起来!光扯头发有什么用,挠脸啊!打架都不会!”
“二嫂,你是不是闲得慌!看什么热闹!活干不完,你中午留在这继续干是不是!”
刘家的女人根本没打算管别人,只想早点把自家任务完成,好好歇个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