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家仆外强内干,这会赔笑,“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晏吱吱不相信。
她和郁朝辞相处过,知道郁朝辞是个什么样的人,还为郁朝辞切过脉。
一旁,少年更加忐忑了。
和官官相护类似的,便是亲戚间的包庇。他甚至有些绝望的闭上眼。
耳旁却传来软糯却清晰的声音,“吱吱不会随便被骗的,你们仔细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听得出这小女娃试图营造出严肃的气质,只是被这奶呼呼的声音破坏了。
家仆抢占先机,一脸鄙夷的瞪向少年。
“我家少爷看中他做的一个小玩意,愿意出一百两白银。他到了将军府上,却出尔反尔,要价一百两黄金!”
少年涨红脸,“你们是答应出价一百两白银,可等我到了,你们却只给十两,甚至、甚至当着我的面,要砸了我的东西,我不卖了还不行吗?”
家仆斜眼冷笑:“进了将军府,还想出尔反尔,你做梦……哎哟!”
他脑袋被人敲了下,怒气冲冲一看,对上侍卫头领的黑脸,又怂了。
左看右看,还是晏吱吱这个小娃娃好糊弄,他谄媚一笑,“您可是大将军的晚辈,怎么也不该向着外人吧?”
晏吱吱皱着脸思考了几瞬,突然抓住少年的手腕。
少年本想挣脱,只是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脏兮兮的,这个小女娃的手指头却干干净净。对方都没嫌弃,他干脆也不抖下去。
略微切脉,晏吱吱得到答案,板着脸,努力凶巴巴的看着那几个家仆,“你们在撒谎!”
第23章 吱吱要告状
晏吱吱不像有的师兄师姐那样,学了相术,可太素脉一样可以相人。
她板着脸,奶呼呼道,“按照四营脉,他肾部轻清,智巧谦和。这样的人呢,他聪明,灵巧,谦逊,温和,还很良善。”
有这样脉象的人,才不是那种会为了钱出尔反尔的人。
不仅如此,她还切出别的结果。
“他肝脉先滞后匀,意味着他先苦后甜。心逢洪盛,将来会当官的,还会当得很好。如今他突然有了贵脉,代表他的机遇来了。”
家仆没听懂,只觉得这个小娃娃是在胡言乱语,想帮这个少年。
领头的那个也不傻,知道这会不能硬碰硬,面上服软,心里却寻思着回去告状。
他们不能得罪大将军的小辈,可少爷可以啊!更何况,说不定这个小娃娃的父母也没什么好的出身。
“算了,我们走。”
晏吱吱不服气,还想拦住他们,却被侍卫头领拦住了。
等几个家仆走远,侍卫头领才低声道,“镇国大将军和夫人极为恩爱,府中没有姨娘小妾,两人只有两子一女。两子都在朝中为官,今日不可能在府中。他们口中的那个少爷到底是谁未可知,他们是否真的是将军府上的人也未可知,请殿下容许我们先查查。”
侍卫头领担心这其中涉及到镇国大将军的私人生活,又不希望公主与大将军产生矛盾,决定知己知彼再说。
晏吱吱鼓着脸,眼珠转了转。
【他们查他们的,吱吱去告状总可以了吧】
尽管是晏神医的关门弟子,可当初她住在百花谷时,也时常出谷在附近的村子里行医。大人们不会当着她的面说些什么,可有些小孩总爱嘲笑她没爹娘,嘲笑她吃得多,嘲笑她和一只牲畜做朋友。
当时她打不过也骂不过,又不敢告诉师父,只能一个人躲起来掉眼泪。后来被师父还有师兄师姐发现后,师父告诉她,被欺负了一定要告状,他们是亲人,亲人为她出头天经地义。
如今师父他们不在身边,可她还有爹爹、太子哥哥和朝辞哥哥呀!
想到这,晏吱吱捋了捋袖子,连摊位都不要了,气呼呼的就要回宫。
一道犹疑的声音阻止了她。
“你、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晏吱吱偏头,发现少年眸底跳跃着希望和卑怯。
“我、我真的很聪明?将来可以当官?”
从没人和周吉星说过这话,理智告诉他,这不过是小娃娃的妄语,可私心里,他希望这是真的。
“可我是木匠的儿子,是工籍,我没资格参加科举。”
不等晏吱吱回答,周吉星眼里的希望之火自动逐渐熄灭。
“我、我都没看过几本书。”
侍卫头领打量他,“你是独子?”
本朝最初规定工匠的孩子一辈子是工籍,不得参加科考。后来改为,如果工匠多子,只需要一个人保留工籍,其他人可以参加科考或是寻求其他的出路。
可因承太祖向世家屈服,后边几个皇帝也没能将世家彻底压下去,如今的科举几乎是世家文臣子弟的地盘,就连寒门都没多少机会,更别说农家子或是工匠商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