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先是微怔一下,一双原本凛寒的眼眸中顷刻间冰雪融化,充满了宠溺的温暖。
柳若嫄从未跟他开口借过东西,更别说向他借人。
虽然凭两人的关系,她这么说有点见外,但他心里仍然涌起一阵甜意。
她跟他借人啊。
没向别人借。
也没跟她的那个表哥借……
所以,她心里一定有他!
“嫄儿不用跟本王客气,你想做什么,直接吩咐侍卫们就是。”云子缙一双黑亮的眸子中带着几分深情,柔声说道。
他要全力支持小女人搞事业。
就算她闯下什么祸,他也全都揽下来。
天塌下来,他替她撑着。
她好好玩就行了。
玩得开心就好。
连梦见云子缙对柳若嫄说话时语气温柔,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妒意。
哼——
他们明明都和离了!
对一个下堂妇,他为什么要温柔?
众目睽睽的,静王不要面子的吗?
太气人了!
“那多谢王爷了。”柳若嫄不动声色,淡淡说道。
她迈步走到连梦面前,冷眼打量她一下,“来人,把连二小姐的马车拆了,扔到臭水沟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连梦毁了龙思思的药材,她就毁连梦的马车。
这很公平!
至于连梦跟她之间的这笔账,等会儿再慢慢细算。
她不急。
“柳若嫄,你敢动我的马车试试!”连梦瞪圆一双眼睛,怒声喝道。
马车是她父亲用的,车厢帷幔用了金丝线绣成,里外都装饰得非常华丽,奢华绸缎,玉质扶手……整辆马车价值不菲。
她今天从府中出来,想要炫耀一番,好容易求父亲答应借给她用。
柳若嫄居然说要拆了马车,她是疯子吗?
“我让你亲自体会一下,自己的东西被人毁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柳若嫄语气平静,眸光中却冰寒凛冽,没有一丝温度。
连梦对上她冰冷的眸子,心里猛地一紧,生出怯意,“你,你不能……”
柳若嫄想当众毁掉她的马车,这怎么可以?
那是她父亲的马车,很贵重的。
她真怕马车被拆了,不但损失很大,而且连家也丢不起脸面!
“我爹马上就来,你不要太嚣张!”连梦勉强壮起胆子,咬牙切齿地威胁她。
她平时欺软怕硬惯了,最会看人下菜碟。
以前听说柳若嫄是个笨蛋蠢货,爹不疼娘不爱,既没本事又没靠山,怎么拿捏都行。
所以她轻视柳若嫄,想把这个有一张绝色狐狸精脸的女人踩到脚底下。
又美又蠢的女人,虐起来才有快感。
没想到柳若嫄完全不是传闻中的样子,这一出刚猛雷霆的手段已经超出连梦的预期。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得罪柳若嫄了。
柳若嫄清冷深沉的眸光中透出一抹傲然的蔑视,一挥衣袖,“动手!”
侍卫们得令,手拿长剑长刀,在瑞征的带领之下,动作迅速地把整辆马车拆光了。
连车厢带座位,统统扔进了臭水池里。
“不要!”连梦彻底绝望了,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连府价值千金的豪华马车,就这么给毁了!
完完全全地毁了!
这个贱人……心眼太坏了!
柳若嫄面无表情地打量她恼怒跳脚的样子,眸中的轻蔑之意更深。
一个破马车算什么东西,蠢货!
她刚才查看了一下,比起连梦的马车,龙思思的那些药材不知贵重了多少倍。
“柳若嫄,你太过分了!”连梦见旁边的守城卫兵也不帮她,让她陷入孤助无援的境地,登时双眼通红,又愤怒又委屈。
她已经忘记了,她刚才是怎么对待龙思思的。
她能这样欺辱别人,却不容许自己被欺辱。
柳若嫄没打算轻易放过她,反正都已经跑一趟了,索性把事情闹大点。
连梦不是喜欢给人下绊子吗,那就陪她玩个够!
今天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连二小姐,你心疼马车的话,就去臭水池把东西捞回来,我可以帮你一把,不用客气谢我。”她扬着脸,冷酷的眸光中透着几分复仇般的狠意。
连梦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心惊胆战。
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目光中充满愕然和惊恐。
这个坏女人,她还想干什么?
柳若嫄的眸子一转,朝瑞征的方向看了一眼。
瑞征特别有眼色,立马上前一把揪住连梦,把她往臭水池拖去。
连梦脸色惨白,吓得浑身发软,被瑞征一路拽过去,臭水池的刺鼻恶臭味越来越浓重。
她胃里翻江倒海一阵作呕,差点吐出来。
没等她尖叫出声,只觉得身子向前一倾,整个人跌进臭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