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冰瑚料定柳若嫄正为此事心烦,所以这一番说到点子上,肯定会让她动心。
柳若嫄不紧不慢地喝着茶,眸子也不抬一下,半晌幽幽说道:“想不到二小姐平日那么清高,目空一切,原来也惦记第一名媛的虚名。你这么迫不及待想嫁入太子府,是对太子深情吗,还是看中他的身份地位?”
她说这些话,询问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和嘲弄。
这么多的女人争前抢后想嫁入王府和太子府,哪一个是出于真心爱意?
可她却偏偏不同,王爷太子的身份,她都不在乎,只想要男人的真心呵护。
说到底,还是她更傻一些。
“嫁给太子,当然图他的身份地位。我之所以选太子,也为了光耀娘家的门第,为爹娘和弟弟着想。”柳冰瑚理直气壮,说得冠冕堂皇。
柳若嫄早已看透她的虚荣心,本来觉得二小姐是原主亲妹妹,为成全原主的姐妹情,也不能让她被云其祯那个渣男祸害了。
但现在看来,柳冰瑚颇有野心,她嫁给云其祯,还不知道谁祸害谁呢。
她嫁进太子府,没准能成为云其祯的灾殃。
渣男配心机女,狗咬狗一嘴毛,这倒是让人省心了。
想到这里,柳若嫄决定成全柳冰瑚的野心。
于是她答应下来,本次簪花盛宴的最终排名,至少让二小姐进入金榜名媛前三。
柳冰瑚不由得有些得意,她就知道,蠢货大小姐被苏曼婉刺激一下,肯定心慌意乱,全得听她摆布。
于是她慢悠悠开口,语气毫不客气:“姐姐平时在府中,也不出席大场合,贵重首饰都藏箱子底了,岂不是暴殄天物?不如借我几件戴戴,我明日戴去大殿表演,也为柳府长一长脸面。你出首饰我出人,咱们姐妹俩配合,柳府的名声更旺,也全了对爹娘的孝心。”
她一副贪婪嘴脸,偏偏又是道貌岸然,趾高气扬,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丝毫不知羞耻。
柳若嫄恶心得快吐了,真想上去扇她两耳光,打歪她的嘴。
但她表面不动声色,眯起一双晶亮的眸子,不紧不慢说道:“姿色普通的女子戴点首饰,能为平庸增添点亮色,二小姐冰清玉洁,天生丽质,戴那些金银俗物干什么?”
“姐姐这话就不对了,那些首饰戴在别人身上是庸俗,戴在我身上是脱俗。所以说呢,俗物不俗物的,也要看谁戴了。”
柳若嫄登时气乐了,“妹妹肯定知道,男人都喜欢不施粉黛,清纯淡雅的少女,太子也不例外。”
“太子毕竟出身尊贵,在宫里看惯了雍容华贵,必定以此为美。”
“雍容华贵真不适合妹妹。”
“适不适合,要试一试才知道,姐姐怎能轻易下定论?”
“妹妹不用试了,你这一身白衣素裹的打扮,跟雍容华贵沾不上边。”
“看来姐姐不仅小气,还嫉妒妹妹,不想让我攀上高枝。”
“妹妹有高枝尽管去攀,想嫁入太子府的女人不计其数,大家各凭本事,没准太子口味淡,就喜欢清汤寡水一样的女人,妹妹的机会很大。”
“姐姐说了这一箩筐的话,就是存心不想借给我首饰?”
“姐妹二人,说什么借呢,多生分,多伤感情?”
“姐姐不借,是想送给妹妹喽?”
“妹妹想多了,首饰是女人的贴身物,怎么能随便送人呢?”
“你……”
两人笑脸相对,你一句姐姐,我一句妹妹,看起来融洽亲热,实际上蜜里带刀,针锋相对。
柳冰瑚终究说不过柳若嫄,见她铁公鸡一毛不拔,只得气鼓鼓一摔杯子,带人悻悻离开。
其实这几天柳冰瑚已经来过两趟,一进门说是奉柳夫人之命,来借柳若嫄的首饰。
但她命人翻找遍了,也只找到几根丫鬟戴的簪子,值钱的贵重首饰一样都没有。
真是邪门了!
柳冰瑚不甘心放弃,决定等蠢货大小姐不在家,她再带人来翻找东西。
掘地三尺,就不信找不到她藏起来的金银首饰!
柳冰瑚临走时一脸不甘的表情,柳若嫄一看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但她毫不在意,一点没把柳冰瑚当回事。
她等着二小姐带人来翻东西,要是能让她们找到一件好东西,就算她输。
好东西都在她空间戒指里,大件贵重家具都在新造好的别院内。
等簪花盛宴结束后,她就彻底跟云子缙划清界限,然后搬到别院去住。
柳府的旧宅院,她已经看不上眼。
更何况这屋里屋外被柳冰瑚的脏爪子摸过几遍,她心里也觉得膈应。
……
等柳冰瑚走了,柳若嫄命人去把阿偃叫来,跟他说一说去崔府,贴身保护崔翩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