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穿一身淡粉色的衣裙,身姿柔若无骨,一双大眼睛透着无辜的神情,的确很容易在男人心底激起怜悯和保护欲。
但云其祯对她这一套已经厌烦了,怎么看怎么觉得假。
他想起静歌的那双明眸,每次看向他时,眼眸中总是一片星光璀璨,闪烁着喜悦的神采。
那是真正的喜欢,爱慕和崇拜!
但他以前却丝毫没在意过,生生地辜负了她的痴情。
他的心又被剜了一下,生出一股难以忍受的钝痛,似乎连呼吸都是痛苦的。
“太子,奴家帮你更衣。”令仪声音柔软娇滴,捧着衣物走到面前,极力做出一副乖巧模样。
她嘴角勾起一抹带着算计的笑容,上前去为云其祯脱衣服。
更衣只是一个借口。
她想知道《云仙经》是不是藏在太子身上。
云其祯眉头一皱,本能地抬手甩开她,向后退了一步,双手背到后面攥紧,眉宇中染上几分厌恶的神情,“出去,本太子不必你更衣!”
令仪微微一愣,眸光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的暗芒。
太子这样决绝冷漠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此时屋顶夜明珠的柔光倾泻而下,在云其祯脸上勾画出骨骼分明的轮廓,他清晰利落的下颌,透着一股冷冽逼人的气息。
令仪不得不承认,云其祯这一张俊美英朗的脸,既有阴柔清秀的一面,也有犀利粗狂的男人特征,带着某种锋芒毕露的压力感和致命的吸引力,令人欲罢不能。
云其祯一双鹰眸看着她,眉眼足够幽深,略显阴鸷气质,唇角紧紧抿住,看起来既精明又贵气。
令仪晃了一下神,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
如果她不熟悉太子这个人,真会被他的病娇暗黑又充满暴戾的模样迷倒!
也难怪当初静歌深深迷恋太子,不可自拔,甘愿为他去死。
云其祯向来采花不恋花,偏偏有一张能甜言蜜语的嘴,还有一副深情款款的清俊模样。
尤其是此刻,他穿了一袭轻软白衣,长身玉立,尊贵内敛,谁能看出他骨子里是自私薄情,冷漠阴狠?
令仪脸上堆起娇柔的笑容,拉丝一般的眼神中带着暧昧的暗示,羞答答说道:“奴家专门熬了补汤,太子练完了功,随奴家回寝殿尝一尝,一定会很满意。”
太子再怎么尊贵,还不是被她拿下了?
这是她霸占的男人,谁也抢不走!
“啪!”一个耳光重重打在令仪脸颊上,她登时眼冒金星,嘴角流血,愣怔地看着男人。
“贱人,谁允许你勾引本太子?”云其祯语气冷漠,但声音中透着一股狂躁又愤怒的暴戾之气。
“奴家只是想……”令仪想找个借口解释,抬眸却对上一尊玉雕像的冰冷视线。
静歌!
她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陡然骤变,一股羞辱忿恨的情绪油然升起。
为什么?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还要阴魂不散!
静歌活着的时候光芒四射,让周围所有人都黯然失色,她死了以后还要雕成玉像,存心来膈应别人吗?
令仪顾不上脸颊红肿疼痛,甚至已经忘记疼痛,双拳紧紧攥住,眸光中透出一股怒火,只想冲上去把玉雕像砸了!
第471章 有什么资格恨她
令仪瞪视玉雕像的举动,一下子激怒了云其祯。
他眼眸中的血红色变得更深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拎起来,咬牙怒吼道:“你这个女人竟敢仇视静歌?你有什么资格恨她?”
他的脑子仿佛又清醒了,断断续续回想起一些往事。
以前静歌跟令仪一起执行危险任务,每次都是静歌保护救助令仪。
明明是静歌自己受伤更重,却把最好的伤药留给令仪。
但令仪总是假惺惺的装扮柔弱,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气息微弱,不省人事的可怜模样,故意惹得他心生愧疚和怜爱。
等到他问起来,她又有意无意把责任推给静歌。
一边假意劝他不要责怪静歌,一边隐晦不明地暗示静歌故意延误时机,说不定是别国的奸细,让太子对她产生怀疑。
“你不是静歌的好姐妹吗,为什么总在我面前说她来路不明,说她对我意图不轨?你害得我误会了静歌,最后让她惨死!”
往事一幕幕浮现脑中,云其祯的心再次被刺痛,血流如注,痛不欲生。
很多事情一旦揭开,就会看见隐藏掩盖的真相,残忍得无法正视,连他自己都不敢面对。
更不敢相信,他曾经那样狠心绝情地对待静歌。
一股痛悔又悲愤的情绪缠绕着云其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好像要把他拉进一个黑暗深渊里,然后在绝望中活活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