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眨了眨眼,随即想到自己可能是刚刚泡澡太舒服,没注意到敲门声。
“出去。”不悔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然而无忌仿佛被诱惑了一般,他幽邃的目光宛如实质般透过蒙蒙水汽,落在不悔精致乖软的眉目,白皙泛粉的纤细锁颈,最后落于那沾着润泽水色、宛如樱花漂亮的唇。
不悔被这种目光看的恼怒,催促道:“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无忌眸光微黯,“你今日还未用晚膳。”
“我不想吃。”不悔拒绝道。
“那便陪我用。”
不悔冷声说:“滚出去。”
下一刻,无忌竟直接抬步走了过来。
不悔清澈的眸光闪过一丝慌乱,无措道:“老流氓?!你做什么……”
“我让你出去,滚出去!!”
不悔随手抓起漂浮在浴桶里的木瓢,朝着无忌扔去,对方稍稍一侧头,便轻而易举躲过了这幼稚的袭击。
“你要是敢……”不悔想起对方以往的风流行径,气红了眼眶道:“你敢强迫我……我一定杀了你。”
无忌充耳不闻,那玄色黑靴停留在浴桶面前,距离极近。纵使不悔刻意浸入水中,雪白肩膀之下的风光都被青丝与花瓣遮掩,她仍旧觉得很不安。
那修长如竹的玉指挑起不悔下颌,无忌声音全哑了,“我不会强迫你。”
“但你既然已经留在我身边,便乖一些。现在,出来陪我用膳。”
无忌内心压抑着一只蠢蠢欲动、欲挣破牢笼的凶兽,他习惯了去掠夺一切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但不悔不一样,他越是接近越是渴望,越是渴望越是提醒自己需要克制。
他不能随心所欲的对待不悔,所以纵使每天看着,留在身边,他也不敢碰。
“穿好衣服,过来,不要再违抗我。”但他太焦躁了,不悔的排斥与疏远危及着他本就岌岌有限的耐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想束缚那双纤细的手腕,任意噬咬那白软细腻的雪肤,强迫不悔在他身下臣服。
无忌太想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这么强烈的爱欲,然而,他需要克制。
不悔望入无忌幽邃的凤眸,明明身在温暖房间,她却感觉到一种被兽类盯上的彻骨冰凉。
直觉让不悔本能沉默了,没有试图再与无忌争执。
待无忌的身影从屏风之后离开,不悔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她起身披了一件松软外袍,湿着长发,赤着脚走到外间。
男人果然还在房间里,他不疾不徐的从食盒里拿出饭菜,摆到桌面,淡淡道:“过来。”
不悔只得乖乖的坐了过去。
桌上的菜肴还冒着热气,乍眼一看竟都是不悔喜欢吃的。她这次学聪明了,捧着无忌递过来的汤碗,小口小口喝着汤,又乖又安静。
无忌显然很满意不悔的乖巧,温热大掌一点点抚摸过不悔的长发,原本湿润的发丝便变得干燥柔软。
“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无忌突然道。
不悔刚刚沐浴过,白净小脸还泛着淡淡粉意,她微微仰首往后看去,“去哪儿?不是要去找叶孤城吗?”
无忌摸了摸她软白的耳梢,“去瞧热闹。”
虽然无忌并未明说,但不悔直觉没什么好事,或许……与今天被人追杀有关。
这男人的仇家实在太多,偏偏不悔一时还没有脱身之计,甚至只能在他面前装乖。稍有不慎,便会惹得无忌像刚刚那般发疯。
今天的逍遥侯让不悔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既然对方不愿意跟她解释明天的行程,她也就听话的不再多问,只一口一口专注着眼前的饭食,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在进食的小仓鼠。
无忌见不悔吃得如此之香,又起了逗弄之心,夹起一块鸡肉,笑眯眯地递至不悔嘴边:“尝尝这边做的乌骨鸡口味如何?”
不悔瞥了一眼送到嘴边的乌骨鸡,内心暗暗吐槽,还能如何?还不是跟你一样黑心黑肝整个儿都黑到骨子里了!
但不悔也不想在小事上再触对方眉头,于是递过手中的饭碗,眼神示意无忌将鸡肉放碗里她自己吃。
岂料无忌却不肯轻易放过她,假装没看懂不悔的意思,夹着鸡肉的筷子又往前递了一递,漫不经心道:“怎么吃顿饭变哑巴了?莫不是想用这种愚蠢的方法抵抗本座的命令?真是不听话呢......”
不悔放下碗筷,被这人的无耻强势气得不行,一双美目瞪得老大,正欲开口反驳,转眼想到无忌刚才那副吓人的模样,气势顿时一泄,忿忿想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就是吃块鸡肉么,谁怕谁啊!
不悔心里冷笑,忍着心中不悦,撇撇嘴道:“小女子自是不敢,逍遥侯就算喂小女子吃毒药小女子也只有乖乖吞下去,更何况这只是一块鸡肉罢了。”说着满脸不情愿的一口将鸡肉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