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指那些摔碎了又被收集起来的东西。
“这些就算复原也不能交付了,我在尝试联系客人,定制款会尽快重做,客人的作品只能赔偿了。”
“手里钱够不够。”
“没问题,我手头有点。”刘婕点头。
毕竟是二十六岁的人了,总不能到处举债过日子。
“我点一份冷面,你想吃什么?”她在外卖下单界面问。
陈昭看了眼时间,“我该走了。”
好吧。
刘婕笑了笑,“那拜拜。”
陈昭不大确定,多瞧了两秒,发现她这张脸确实上找不出任何分别的遗憾。
呵,他舌尖顶了下腮,又摇头。
来日方长。
刘婕送陈昭到门外,他摆摆手,“走了。有事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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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就进了八月。
三伏天从太阳出来开始燥热,八点半的街头渐生热浪。
孙缪宿醉未醒,深一脚浅一脚洗脚城走出来,“哎哎,李总王总慢走,慢走慢走,下次聊下次聊,哎哎,好,好,随叫随到随叫随到。”
两位老板躬身上了宝马,汽车驶上马路,孙缪谄媚的笑容立即消失,他狠狠往马路上啐一口,“妈了个巴子,浪费老子半个月,一毛不拔。”
这半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做什么都不顺,订单有问题,海关那边卡着出货,买家上门催货,银行上门催款,甚至还有人恶意收购,孙缪这段时间心力交瘁,结果他之前那点事也被捅出去了,岳父非要他跟他老婆离婚。
再这样下去,他的人生就完了。
太阳越来越大,孙缪从兜里摸出手机,晃了晃脑袋,翻通讯录,“还有这个黄脸婆,.....喂,老婆,宝贝,是我,孙缪啊,我在外面谈生意呢,没乱来,你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果断时间......哎哎宝贝别挂别挂——”
嘟嘟嘟——
操。孙缪低声咒骂。
“孙缪你站住。”有人高声厉呵孙缪的名字,他脊背发凉,立即想跑。
妇人将电动车丢路边,随手抄起根丝瓜朝孙缪跑来,“你个没良心的,我们娘俩那么帮你,连拘留所都蹲了,工作也丢了,你居然一句话都没有,你个没良心的。”
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孙缪脚底抹油拐进小胡同,跑了好几百米才把人甩掉。
他气喘吁吁,扶墙休息,“他、他妈的......”
身边忽然一阵香风,孙缪气喘着抬头,只瞧见个穿白裙的姑娘从他身边过去,还‘不小心’碰他一下,姑娘娇声道歉:“不好意思。”
这女孩黑长直,身材姣好,虽然没看清长相,孙缪仍笃定她对自己有意思,他吞口水,空着的手下意识解皮带,脚步也跟上去。
女孩也不知道要去哪,越走越偏,拐进胡同后一直在打转,孙缪踉踉跄跄加快脚步,“小妹妹,找不到路了?哥哥带你......”
眼前忽然一黑,孙缪被人踢倒。
胡同里窜出几个彪形大汉,对着地上的麻袋拳打脚踢。
几分钟后。
人群散尽,孙缪已无力起身,他鼻青脸肿躺地上,对天发呆。
人不可能接二连三这么倒霉,他在思考自己到底招惹了哪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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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楼是半开放设计,克林门口正对楼梯,可以瞧见近处的树枝和对街。一个白衣阿飘从店前嗖一下蹿过去,刘婕吓得手抖,愣了会儿,才敢过去查看情况。
大早上的,哪来的阿飘。大概是隔壁剧本杀的工作人员。刘婕拍拍自己的胸口。
隔壁店门被推开,少年推门出来,正巧看见刘婕,他笑呵呵,“小舅妈,这么巧啊。”
“小闯?早啊。这么早来玩吗?”刘婕问。
“没,就是过来还点东西。”陈闯说。
自从隔壁的剧本杀店开业,陈闯来了好几次,顺便也会带朋友们来刘婕这里做点小手工。
其实几个少年人大多是承陈闯的面子,未必有多喜欢这些小玩意。刘婕想过拒绝,又不想拂了陈闯的好意,全部接待下来。
“过来喝点水吧,鼻尖出汗了。”刘婕闪身 ,让出位置。
陈闯用手背蹭鼻尖,“哦对了,小舅妈你等一下,我要去拿点东西。”
少年一溜烟跑了。
刘婕等了一会,不见陈闯踪影,她趴栏杆看下去,陈闯站在某辆车屁股后抱了盆绿植,他身旁还有个白衬衫的男人,俩人正在聊什么,男人似乎注意到楼上的目光,抬头看过来。
男人眉目清冷矜贵,淡笑着对刘婕点头。刘婕亦稍一点头。
陈闯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见刘婕,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