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极其小心翼翼,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同学互相见面时互相点头致意一样——哦,他们好像确实是同学关系。
“不是说补魔么?倒是把嘴张开啊?”
对方的脸上是少有的正色。
沉湎于蓝色眼睛美貌的竹井暖忽然反应过来,猛地一推——没推动对方。
“我们两个早就分手了!!!”
他脸色不善地冲五条悟说着:“早在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说清楚了吧?作为朋友关系是可以的,恋人关系绝对不行!”
“你还说过我随心所欲、一向把别人的话当耳边风的吧。”
竹井暖抓住五条悟的衣摆,就像五年前的每个夜晚一样。
这次的亲吻不再像刚刚那样轻手轻脚,在竹井暖眼里,五条悟显然也不适合那样的接吻方式。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作为最强,就算是在打架的时候,五条悟的一切动作,永远都是大开大合的。
就算是在接吻的时候,也一如既往地强硬。
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股雄性生物霸占地盘的野蛮。
气息被掠夺的感觉带着让人窒息的、濒死的愉悦。
有那么一时间,竹井暖可能忘记了人类是可以不靠嘴呼吸的。
“恩?”像钩子一样上挑的尾音来不及拖长就戛然而止。
如果他不是五条悟的话,现在身上就应该得冒出特级咒灵了。
有些滚烫的液体滴到了竹井暖的脸颊上。他有些不确定地想:
六眼也会流泪吗?
也许这和“神也会流血吗?”是同样的命题。
大脑在这种能量逐渐充盈的过程中开始恢复运转,尽管额头有些发烫,但无论是谁也只会把这当做是他脸红心跳的身体反应。
两个人的气息逐渐交织,竹井暖下意识掐住五条悟的肩膀,眼神有些发直。
五条悟身上有一股雪松的香气,具有极强的侵略性。
是当年送给悟的香水吧。
他想着。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没用完吗?
还是说觉得这个味道很好闻于是一直在使用这一款。
确实很适合他就是了。
等力气稍微恢复了之后,竹井暖立刻起身快准狠地把人一推。
五条悟没有说话,他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脚步却比和竹井暖一起进入巷子的时候要轻快了很多。
他就那么直接走出了巷子,像浑不在意刚刚那场接吻一样。
在刚刚,两个人用隐秘的方式做出了新一轮的问答。
不论是露丨骨又或者不露丨骨的那些思念与妄念,都沉寂在那片刻的碰撞中,成为不为外人道的虚无。
五条悟走得果断。竹井暖有些失神地靠在了墙边,接吻时完全忘记了呼吸,现在只得一边大喘气一边往下滑坐。
就连手上最开始捏着的装着衣服的袋子也掉落到了地上。
他的眼里还带着茫茫然的水光,像一层氤氲的水雾一样漂浮不散。
巷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逆着阳光,看不见对方脸,只能看到被拉长的影子几乎要触及他的身体。
安室透显然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遇到此前在电车上擦肩而过的青年人。
从他的视野中看去,对方像是受伤了一样,无助地贴着矮墙,身上有些脏兮兮的,零落的物品让他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打劫过一样。
像一只离家出走遇难的幼小的兔子,弄脏了皮毛后可怜兮兮地躲在角落里给自己舔舐着伤口。
很可怜……也很可爱。
安室透摇了摇头努力赶走了自己大脑中莫名冒出的想法,身为日本公安,他需要做到照顾每一位公民的职责。
“你还好吧?”他快步走上前,在帮青年捡起东西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对方脖子上的抓痕。
就像是被拎起脖子威胁了一样。
“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也可以报警,这附近的小混混太多了,你以后小心点,不要走这种危险的小巷。”他有些忧心忡忡地提醒。
竹井暖目光偏移向波本酒的身上,抿成一条直线的嘴角看上去透露出十足的防备。
“你的家在哪里?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先送你过去?”
在你没去过的组织总部里啊。
在面对黑衣组织的事务的时候,竹井暖总能够恢复到自己最清醒的状态,眼睛一睁一闭中,已经猜到安室透可能误会了什么的他故作劳累地拿起那袋被收拾好的物品。
“我家在並盛町,不过现在到米花町那边工作,应该和您不太顺路吧,就不麻烦您了。”
安室透抬起头,认真地回答道:“那可太巧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在导航上面输入地址,我开车载你过去吧。我也回去米花了。”
“您是米花町的居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