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芝和方蕾再次坐在了她的两侧，还特意挪着座位朝她靠了靠。
这个剧组的导演连洛谙晚都勉强有点了解，娱乐圈也有南北派系之分，而他正正好是北地的老派名导。
姓甫名安，年近半百，早年拍过的几部年代青春爱情电影曾获得过国际上颇有含金量的奖项，电影中的男女主角们也凭借甫导作品扶摇而上，现在大多已是圈内身份卓然的影帝影后，有价无市的那种。
这么多年经营下来，甫导在北地导演圈内极具话语权，近些年从电影圈转战电视圈，更是备受一众小生小花追捧。
盖因他喜欢启用新人。
洛谙晚在无数快穿世界中早已锻炼出鹰眼般强悍的洞察力。
琦芝和方蕾从内而外水仙花般水灵，眼神里是初出茅庐的青涩，一看就是刚入圈不久的新人。
甫导容貌极普通，甚至称得上类猿人的丑陋，但他上位已久，周身气势十足，扫视众人时下巴抬起，细长的三白眼眼皮垂搭，透出几缕颇具威慑力的精光，和这双眼对视的人总是会下意识拘谨。
但里面不包括洛谙晚，比他有气势的人她见得不要太多。
“小琦，小方，你们怎么才来？”甫导语气责备，问话间视线快速扫过洛谙晚那张美艳十足的脸，双眉微不可查地一皱，直至其他两人时才舒展眉头。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有个怪癖，讨厌美艳型的女人，钟爱白纸般青春的小花。
现场诸人都是老油条，见人下菜碟惯了，见导演不喜，其他人也无视掉洛谙晚，好在她没有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花了几秒观察完众人神色，她挑起筷子就往碗里扒拉菜。
混迹酒局察言观色左右逢源，快穿世界经历的已经够多了，洛-退休人士-谙晚此刻只想干饭。
副导演在一旁帮腔，“那不得先自罚一杯啊？”
“对啊对啊！”
一众人纷纷起哄应和。
只有一个有些年纪的资深老戏骨面露不虞，但他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出声阻止。
“对不起导演，”左手边的方蕾咬咬牙，硬着头皮起身道歉，“我来晚了，自罚一杯，还请导演别介意。”
她狠狠心，拿起白酒倒满小盅，一仰头咽了下去，脸颊肉眼可见地腾起火烧云，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晃。
洛谙晚夹菜的手微微一顿。
“行了，”甫导一挥手，“坐吧。”
话毕视线停在琦芝脸上，眼神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催促。
琦芝面色白了几分，双手紧紧捏住裙摆，语气犹豫，“甫导，我酒精过敏，能不能，以茶代酒？”
她说的是实话，只要喝酒，哪怕只是一滴，她都会浑身瘙痒起红斑。
“哎，小琦别紧张。”甫导翘起二郎腿往后一靠，“喝不了酒很正常嘛，不喝也行。”
琦芝放松下来，面露感激，冲甫安九十度鞠躬，“谢谢导演……”
“哎，别这样，”甫导嘴上阻止，实际上心里颇为受用，“酒可以不喝，这样，你就现场跳支舞吧。”
琦芝面色一僵，目露迟疑，怔怔重复，“……跳支舞？”
甫导：“对啊。当初我一眼挑中你，就是看重你的舞蹈专业背景。咱这部剧里你不早就跳过了吗？这儿都是自己人，正好跳支舞助助兴，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
“没错！”
“跳一支跳一支！”
现场的男人们对导演带头调笑剧组女演员的行为熟视无睹，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起火。
琦芝默默将下唇死死咬住，不吭声。
在酒局上跳舞？！她是演员，不是来陪酒的！
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
“这不好吧？”资深老戏骨终于看不下去了，放下夹菜的筷子，面向导演，“大老爷们看女人跳舞看得还少吗？要看跳舞回家看自个媳妇跳去！”
他的年纪都能当琦芝爸爸了，家里也有同龄的女儿，将心比心，联想到自家女儿，他实在是看不惯别家女孩受欺负。
“你这是什么话？”甫导面色一冷，“我们是要看女人跳舞吗？我们就是想近距离，好好欣赏一下琦芝的才艺。面试不还得试个戏，试戏结束有时还得加试才艺，这会儿又没外人，也没录像，大家都合作一部戏了，让她跳个舞怎么了？”
老戏骨胸膛剧烈起伏几下，想说什么，但看了导演几眼后，他终究是低下了头，没再出声。
场子一时冷凝下来。
制片人见势不对，立马圆场，“嗨呀，琦芝你也听到了吧？你就当这是面试环节的才艺展示，说不得咱们以后新剧筹拍，还会继续合作呢，对吧？”
说完还冲琦芝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