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造疯者(53)

休留在府中的时间越来越短,前几天江秋凉还能在早晚餐时看到他和诺埃尔吵嘴,后来休出门越来越早,江秋凉在听到隔壁开门的时候睁眼,天还没亮,他逐渐晚归,一天比一天晚。

诺埃尔也开始心不在焉,每一顿饭的质量都在下降,他会把鸡蛋煎糊,会把切好的火腿倒到垃圾桶里,会在尝咸淡时烫到自己。好在能送到将军府的食材越来越少了,现在他不能煎糊鸡蛋和丢到火腿了,因为已经没有多余的鸡蛋和火腿了。

江秋凉知道,这个世界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抓紧时间找机会寻找问题的答案,而答案显而易见,藏在被锁住的地方。

可是随着战事的愈演愈烈,诺埃尔对于他的监视也越来越严,从暗中观察到明目张胆,近乎是病态地关注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诺埃尔会在他吃饭时突然纠正他握住叉子的姿势,会在他上楼时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会在他看书时突然出现在窗口,有时还会走进来看他看的是哪本书,会在凌晨打开卧室的门,确定他还在。

江秋凉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猝不及防多了这么一个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自己的人,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束缚了,这让他整个人很不自在。

不过,他发现了一个规律。

送货的伙计每天下午都会来,只要伙计一来,诺埃尔就会短暂地走出这栋压抑的建筑,消失在视线中。

他离开的时间或长或短,但是足够了。

这是江秋凉现在观察到的,唯一的机会。

这天和平时没有任何的区别,伙计照常来到楼下,对着楼里喊诺埃尔的名字时,江秋凉正坐在院子里的吊椅里,用报纸遮住自己的脸,挡住刺眼的阳光。

阳光落在脖子的纱布上,白晃晃翻出光,衬得他如同一个流年不利未能成功修炼成型的木乃伊。其实托这个世界的福,他身上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休固执地坚持让他缠着纱布,他也懒得争执。

他听到诺埃尔应了一声,然后马蹄绕过大门,哒哒像是后面而去。

就是这样的。

江秋凉的计划是先去把三楼的客房神不知鬼不觉给撬了,然后再去二楼克洛德将军书房的抽屉里找找线索,如果有时间,闯到地下室欣赏一下葡萄酒地窖也挺好。

吊椅很高,江秋凉听着马蹄的声音,两条腿悬空,随着声音晃动。

一、二、三、四……五!

他正准备从吊椅上一跃而下,偷偷溜进楼里盖着脸的报纸突然被人掀开了。

什么?!

江秋凉一惊,第一反应是吹起的风,本能地伸手去抓。

攥住报纸的同时,有一张脸跃入他的眼中。

夏日午后的阳光实在刺眼,那张脸近在咫尺,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很薄,垂在耳侧的长发看起来手感不错,他的唇上叼着一只烟,烟雾在挡住的黑暗中升腾而起,转瞬融入到午后的烈阳中。

是休博士。

他一只手握着报纸,一只手将烟从唇边抽走,缓缓吹出一口气。他在散去的烟雾中好整以暇地观察着江秋凉的面部表情,露出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笑容。

“哟,亲爱的,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轻薄,慵懒,漫不经心。

计划失败了。

江秋凉皱眉,刚刚想要回答,就被风吹过来的烟雾呛得咳嗽起来。

休用指尖按灭了烟,轻抚江秋凉的背,帮他缓过呼吸。

“抱歉阿兰,是我的疏忽。”休动作自然地坐在江秋凉身边,吊椅一个人还宽,两个人实在窄了些,休不得已只能把一条大腿搭在椅子上,“我忘了你的身体不好,请原谅我的失礼。”

江秋凉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下意识让椅子的另一边躲了躲,避开了靠过来的休。

没想到休得寸进尺,直接借着空出来的空隙挤进了吊椅,吊绳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嚎。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两人的手臂挨在一起,显而易见,已经超过了社交应有的安全距离。

江秋凉身上柔软的布料贴在休偏硬质地的军装上,他这才后知后觉,休没有穿自己原来的几件常服,而是穿了一件从来没有见过的军装。

这件军装很合身,衬出他完美的身材,一双腿尤其长,江秋凉有些怨怼地发现休的一双腿垂着,黑靴子一下下轻点着地面。

在这一刻,休转过头,军装让他平添了几分凌厉,连带着眼神都莫测起来。

“刚刚。”

休随手指了一下高耸的墙:“我从这边翻进来的。”

“翻进来……?”江秋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语气满是质疑,“不会吧。”

“别这样无情嘛,有人会因为你随口的一句话心碎的,”休突然贴过来,一双手臂快而准地抱住江秋凉的腰,“阿兰,我这几天不在,你都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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