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造疯者(23)

他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的一段经历,不记得那个人的样貌,不记得自己曾经在商场的人来人往中被人护在身侧,不记得有人这样拉着他奔跑,不记得有人会在十字路的交叉口,在灯光变化的时候吻他。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刺啦……刺啦……

噪音越来越响,划破了江秋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是梦里的杂音,而是这个房间真实的存在!

江秋凉仔细分辨了一下声音的来源,是从紧闭的房门传来的。

像是锋利的指甲,在一下又一下,死命划在木制的门板上。尖锐的声音持续响起,丝毫不知疲倦。本就不怎么结实的木门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微的扭曲声,江秋凉甚至能想象到一门之隔,门外木屑簌簌落在怪物脚尖,而它望眼欲穿,等着把木门挠穿,进来好好的美餐一顿。

和噪音一起传来的,还有一股熟悉的臭味。

浓郁的血腥味中混杂着若有似无的腥臭,从合上的门板缝隙里飘散进来。

江秋凉撑起身子,盖在身上的被褥滑到地上。

窗外冰凉的月光顺着没有拉上的窗帘,平静地铺洒在地上,勾勒出了宁静美好的夜晚该有的模样。

与此同时,也勾勒出窗外站着的人。

也许是角度的问题,窗外的形状有些奇怪。

看上去的第一眼,让人很确定就是有个人站在窗外,恶作剧般的往里看,细看之下,又有些微妙的不对劲。

脖子被拉得很长,笔直而纤细,相比之下,头颅显得过于巨大了。

巨大的头衬着细长的脖子,一副随时都会折断的模样。

“吃掉我吧……”

“从这里咬下去,牙齿深嵌骨血,吞咽猩甜琼浆,撕开虚伪皮肉,真实的我藏在这里……”

“如果你不吃掉我,我就会吃掉你哦,嘻嘻嘻……”

在门外怪物无休止的喃喃声中,江秋凉转过头,看向了窗外。

窗外的人背对着光,清澈的月色如同淌过鹅卵石的溪水,给他描上了一层并不清晰的柔光。

烧伤的皮肤狰狞恐怖,一路从衣领蔓延到脸上,很奇怪,他和白天看起来不太一样了。脖子上烧伤的结痂之处被抠开,刚刚长出的皮肉难以忍受这样的暴力,一半的结痂连接在他的伤口上,一半未曾长好的皮肉呈现出鲜嫩的粉色,末端的连接之处是鲜血淋漓。难得皮肉完好的地方,满是手指掐出的印记。

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也没办法露出什么表情了。头发稀稀拉拉,分布的很不均匀,脸像是被强行按上了一块脏污的泥块,五官已经不太分明了,眼睛鼻子嘴巴像是连在了一起,早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扭曲成了难舍难分的形状。

似乎是察觉到了屋子里的动静,他机械地转过脸,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江秋凉。

不知道从江秋凉的眼中看到了什么,站在窗外的人突然笑了起来。

脸上纵横的烂肉牵连起脖子上尚未愈合的伤口,有鲜红的液体顺着粘合处流下。

江秋凉冷冷回视着窗外的男人,右手下意识握住了口袋里的匕首。

贺凡睡在距离窗户最近的一张床上,呼吸平缓,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的感知。

江秋凉突然很羡慕贺凡的缺心眼。

窗外的男人保持着微笑的姿势,见江秋凉没有什么反应,眼珠子移到了门板的位置。

没有来由的,江秋凉心头一紧,猜到了一种恐怖的可能。

果然,男人一瘸一拐从窗前离开了,更远的大门口,传来了男人粗暴的踹门声。

很快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过来了。

江秋凉从沙发上爬起来,来不及穿鞋子,跑到门口,按住了岌岌可危的门把手。

“没用的。”身后有人出声。

江秋凉回头,唐迟睡眼朦胧地走过来,打了个哈欠:“门板都穿了,你握着个门把手有什么用?爆头吗?”

话说得不好听,但是道理确实如此。

江秋凉心知肚明,这种方法根本撑不了多久。

可是现在,除了这个,还有别的方法吗?

握着门把手,江秋凉感觉到金属的触感冰凉,指尖上传来轻微的酥麻感。

金属……

酥麻……

阻挡的方式……

游戏永远不可能走成死局,再绝望的情况也必然有其破解的办法,循环往复重复死亡没有任何的意义,设计师比谁都懂得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惊险所在。

答案,藏在过往的不经意中,苦苦等待着他的发现。

大门被一脚踹开,脚步声近了……

“答案……在这!”

千钧一发之际,江秋凉猛地松开门把手,跑到贺凡的窗边,拉开了书包的拉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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