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有点矛盾的形容。
“那你在看什么?”
我也反问他。
如果他还像我一样接话,估计我们的对话一时半会也没法结束,好在椿并不是这种性格的人,于是他很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在等待。”
啊?说白了你就是在发呆?我就说么,这里的景色一眼就能看到头,哪有什么值得他一直盯着去看的。
“等待一个人的死亡可是很件漫长的事情。”我说。
“或许漫长,也或许就是一瞬间。”
好吧。那你是真‘佛’系啊。
我摊摊手,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那天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对话,椿没有立刻走,而是又待了一阵,我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所以也不知道这个【一阵】到底是多久。
他坐着,我也在那坐着,闭着眼睛听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我心中已知道外面不是真实的景象,可真的侧耳去听,就觉得这个声音还挺神奇,明明是人工干预过后的声音,听起来竟然像是身处自然中的真实场景。
心无杂念、沉静、空灵。
我和他的相处仿佛变成了一种修行。
我闭着眼睛,沉浸在这种‘修行’之中。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椿已经离开了,他的走动似乎没有声音,也或许是我根本没有注意过。
*
我在这的伙食一般,谈不上差,只是总体很是清淡。
倒也不能说是寡淡,毕竟还是有肉吃的,可这肉一看就是被精心处理过的,失去了很多那种自然烹饪的野性味道,唯一的好处就是它们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干净感。
鸡肉、牛肉、猪肉和鱼肉依次都会有,除此以外还有绿叶的蔬菜,营养搭配还是比较全的。我不算是那种挑食的人,所以每次下来,我吃得都蛮欢。
外面的天气始终都是那一个模样,根本不分什么白天黑夜,自然就是没有早晚餐的区分,我只知道我有一顿会吃得像是早餐,牛奶,煎蛋,面包片,面包上通常会换着样式抹不同的酱,上上次是蓝莓酱,上次是花生酱,今天这次就是草莓酱。
草莓酱酸酸甜甜,有着一种新鲜果实的味道。我先吃了煎蛋,又慢慢将抹着草莓酱的面包片吃完,最后才注意到手中的那盒牛奶。
或许是不想让我知道现在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我拿到的牛奶包装盒上一直是一片空白,没有生产日期或者是能说明地点的文字或是品牌。
同样味道也是不错。
零食和饮料都没有提供过,和饭菜装在一起的通常是坚果或者水果。水果每次都已经被切成块状或是条状,而且我觉得帮我准备这些的人很是警惕,我能吃到的水果里同样没有某一个地区的特产,也不会有那种季节性非常明显的水果,都是非常非常的普遍。
看样子他们一丝细节也不希望我能找出来。
我干脆就放弃了,和椿一起等着他口中提到的【那个人】的死亡。
会是谁呢?我实在想不出来自己的处境是能和谁的生死挂钩上的。但如果能弄出这么大的观察区和阵仗来关着我,估计肯定不会是普通人?
可是我的处境和有权势的人有什么关系?
我能了解信息的方式只有椿。毕竟我在这里所有的接触都只有椿一个人,就像他口中说的,他似乎是真的在做着我的【饲养员】或者【观察员】的工作。
饭和生活物品也都是他送的,他有的时候会在那里看着我吃完,有的时候会先去忙一些自己的事情,随后再过来找我。
我也不是没想过在他开门的时候搞偷袭或者偷偷溜出去,可尝试了两次通通失败了。我也不傻,知道这事暂时都没可能,后来也就不再想了。
今天我吃饭的时候椿就没在,等我吃完那两片抹满了草莓酱的面包片,将吸管插.进牛奶盒子里的时候,椿才开门走进来。
我对他的这种行为见怪不怪,甚至都没抬眼看他,我摆弄着手上的东西,这是最近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椿给我弄的一个‘玩具’,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魔方。
魔方这个东西是有运算的规律的,我不知道根本不会弄,但好歹是有了一个可以打发时间的物件,于是有空就在那胡乱摆弄。
我喝了两口牛奶,突然意识到椿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椅子上发呆,而是不知何时向我走了过来,他每次都穿着西装和皮鞋,偏偏走路的声音像是一只猫,无声无息。
椿的身高应该是和西索差不多,肩宽,但是没有西索的腰那么细,此刻他来到我面前蹲下来看我,对同样坐在那里的我来说,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我不知道椿是什么意思,就觉得他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怪异,但是我也形容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反常,我歪头想了想,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