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的想把咖啡撒他脸上,但想想还是算了,我心疼我的毛皮毯。
……
我的毛皮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动物的毛皮做的,厚实又温暖,可我之前从未像现在这样让自己的后背直接贴在上面,背后传来的毛绒绒触感和前面紧贴着人皮肤的温暖触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每一次的摩擦感,或温柔如泉水,或夹杂着如浪潮般的强烈冲击感。
人的本质就是个野兽。
壁炉里面传来木头噼啪的声音,一阵木香渐渐传了出来,我果然喜欢木香,木香能让人平静又安心,就像老家伙身上的味道一样。
天越来越阴,外面也越来越冷,可我却觉得越来越热。雪已经开始下了,雪花无规则的在空中飘飘荡荡,我用余光看去,灯光掩映下,碎雪如星光一样闪闪亮亮,倒是十分漂亮。
我闭上眼睛,想起了那个关于狮子的梦。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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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起了那个梦。
想起的原因是什么呢, 我想了想,虽然现在人有点飘,不过这事我倒是还没忘。我看着自己面前的家伙,「啪」的一下一爪子拍在他后背上, 五指用力在他皮肤上一划, 顺着结实的线条一路向下, 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背后的纹身抓花。
这死不要脸的就属于那种睚眦必报的类型,见我抓他后背,一口就啃上了我的锁骨。
你妹的。我骂道。
回答我的只是一句难以隐喻的哼声。
我怒了,还想张嘴咬他,可意识却被他的动作打散了。
还真他喵的有天赋。
......
我最初的梦境, 是从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的。
那个时候的我, 并不是现在这样的浑身雪白, 我的身上还带着稚气未脱的金色绒毛, 柔软的像个幼猫。
他不知从哪找到我, 我只是记得最初我就是抬头看他, 我的年龄还太小,爪子不足以支撑住我的身体, 所以只能半坐半躺的在地上哼哼唧唧。那个男人宽大的手掌捏住我的腰, 拇指从我的肋下穿过, 他把我举起来,这时的我是第一次和他平视, 下一秒, 我就看到了那双动人心魄的红眼睛。
我对他的印象, 最初就源于那双眼睛。幽暗的、浓郁的像是丝绒上沾了半干未干的血。
当然, 作为一只狮子我多半不会明白什么是丝绒,如果以动物的角度来看, 我大概会觉得那就像是夏天里开得最艳的那朵花,或是我断奶后吃下的第一口肉中淌出的血。
可是不管怎么看,那都是令人记忆深刻并且值得回忆的。
我不清楚自己回忆的是他,还是他眼睛的颜色,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对我好不好。
他抚摸我、拥抱我、豢养我、控制我、驯服我。
我在这种环境下渐渐长大,起初只会龇牙伸爪子挠他,到后来,开始变得会枕着他的腿望着窗外他的天下,喉咙里发出猫科动物的那种呼噜声。
女人是善变的动物,狮子也是善变的动物。
是源于恐惧吗?或许是有些的,但我也敢在不爽的时候拿爪子挠他。
他给我吃给我喝,我也可以坐在王座边上看着他用刀杀人,被杀人的头颅轻飘飘的像树叶一样落下,他收刀转身,走上台阶就摸我的下巴,手上的血都不擦。
“要吃么?”他的声音又沉又冷,就像是冬天里刮的风。
我不屑的哼声,谁知道地上躺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不吃好人,好人不骗人,肉是苦的。
坏人嘴甜,连肉都是甜的。
我夜里精神,习惯于在屋中午睡,不忙时他也过来,最常做的就是枕着我的脊背,我也不理他,自己睡自己的,心里明白这人其实每次都是在那假寐。
狮子需要午睡,王却是不需要午睡的。
所以每到夜里我多半是醒着的,我躺在他的软塌上百无聊赖,而他这时往往会环住我的脖子,或是握住我的爪子,暗夜中我能听到各种声音,虫子的叫声、风声、流水声……不过听的最真切的,还是他均匀而细微的呼吸声。
为什么睡觉不打呼噜呢?爱呼噜的我也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了。
一个男人,一个身份尊贵正值壮年的男人,睡觉居然不抱女人只是搂着狮子,呵,还真是奇怪的癖好。
喂喂你清醒一点!爱撸猫也有个度好嘛?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算你再怎么抱,我也不可能变成肤白貌美胸大腿长的大美女啊!
直到他死,我都只会是一头狮子。
我不知道他的幼年是怎么渡过的,不过我听下人曾偷偷议论说,他从小便没有父亲和母亲,生下来便是一个孤独的国王。
生来孤独,死了却也没看到有妃子来送终。我本以为那年他不会死,毕竟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他就是那副正值盛年的光景,可没想到他居然毫无征兆的死了,死在了那个冰消雪融的季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