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谁?她在心里思索了片刻,她下意识就这么做了,片刻之后再回想起来,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名字猛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自己一时间都有些被惊到。
凯勒·阿尔蒙德……
他是上辈子沃尔布加精心挑选后为她安排的联姻对象,同样也是西里斯口中五岁时差点把她的脚踩断的那位。梅林啊,她差点都要忘了这个人了,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孽缘呢。
看到面前的女孩托着腮又是一副踌躇的样子,詹姆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将她的右手从脑袋边拉开,然后握住,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瓷娃娃。
她的手掌细滑柔嫩,白皙得近乎透明,仿佛稍稍用力便会破皮流血般。
“我发现你的秘密还真不少。”
她再次默不作声地收回手,低垂眼帘遮住了瞳仁里飞速掠过的暗芒,手心中残留着温度,让她有种恍惚的错觉。
詹姆看到她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紧接着他选择性忽略掉了心底泛起的涟漪,将视线投注在她身上。
他的目光很直白,带着某种探寻,让奥利维亚有点难以招架,于是她迅速移开眼睛,假装看向别处。
詹姆也跟着她再次看向窗外,窗边路过了几个与他们年纪相符的女孩,她们穿着长裙、戴着草帽,海风拂起她们印着碎花的裙摆……
像是没有发现奥利维亚的突然安静似的,他冷不丁开口道:“除了舞会,平时好像很少看你穿裙子。”
“霍格沃茨的双休日本来就没几个女生穿裙子,不过一般来说,这个季节要是放假在家,我母亲应该会要求我穿裙子。”
“不过,她昨天看到了我的手……觉得穿裙子敞着伤口不太好。”
詹姆蹙起了眉头,转头看向她的右臂,“伤口怎么了?庞弗雷夫人不是说包扎完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吗?”
“嗯,庞弗雷夫人是这么说的。”
虽然她表情看起来淡淡的,语调也十分平静,但詹姆却敏锐地察觉到她此刻情绪似乎不大好,而且是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郁闷。
她突然坐直了些。
“詹姆,西里斯和你说过多少有关于我们家族的事?”
“嗯?”
詹姆怔了怔,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确认这句话并不是试探,“就说了你们家庭关系不和睦,你们两个被催婚……其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是这样的,我们的父母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要让雷吉成为继承人,我和西里斯也知道这件事,因此我们三个里目前只有他不会被安排相亲。那你觉得……今天为什么只有西里斯去相亲了呢?”
“他比较倒霉?”
“……因为那些自诩贵族的人不会冒险娶一个冒失鬼。”
她撩起袖子,露出了被绷带包裹的小臂,同时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詹姆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一秒钟,随即变得严肃起来。见他如此,奥利维亚明白他这回算是听懂了,她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咖啡,从位置上起身。
“好啦,你就别一直想着我们的事了,我只是为了回答你为什么今天不能穿裙子而已,要是你因为被这几句话闹得这一个生日都不开心,我以后就不说了。”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低下头冲他粲然一笑,眼眸亮晶晶的,仿佛缀满繁星。
显然,说出那句话令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天气不错,今天的寿星愿意赏脸陪我去海边走走吗?”
“……乐意之至。”
他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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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阳光洒落下来,照在她的脸颊和脖颈间,让她整张脸都变得暖洋洋的。奥利维亚眯起眼睛,惬意地深吸了一口气。
她伸手拍了拍身旁的椅背,示意他坐下来,詹姆顺势坐在她身旁。这里的椅子没有黑湖边或是霍格沃茨走廊里的那么长,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十来公分。
海浪翻滚间夹杂着几分潮腥味,她闭着眼睛感觉着迎面扑来的湿润,慢吞吞地伸展胳膊。
她仰躺着,半睁着眼睛看着天际,感受着海鸟飞翔在头顶上方的嗡鸣。
她的脑袋突然被外套罩住,她下意识以为是詹姆在捣乱,扯下外套侧头朝他看去,正好撞进詹姆深邃的眼眸里。
“怎么了?”
“盖着吧,但愿我明天不会收到西里斯寄来的信——说你跟我出来一天就晒得像碳一样。”
他说着拿起她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往她怀里塞了塞。
奥利维亚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外套,有点哭笑不得。
“他要是敢写信对你这么说,你就写信给我,我收拾他。他现在每天要见一个女生,一见就是一天,晚上回来已经没有招架之力了。再说了,晒黑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