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九弟被火烧伤,九王妃当场烧死了。”六王妃打量着阮凝香的表情。
阮凝香心头还是不受控制的刺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收敛的无影无踪,轻描淡写地说:“是么,报应吧。”
六王妃挑了下眉,“还需要什么和管家说。”
阮凝香昨日并没见到六王爷,今天也没见到,她有些话想说的。
便又上前了几步,“王妃,王爷可在府上?我想有时间见见他。”
“这会不在。”六王妃又道,“估计最近都很忙,有什么事叫珂统领转告一声就行。”
“哦。”
不知是不是阮凝香的错觉,她觉得王妃并不欢迎她。
可能是她想多了。
也可能是她这样的身份,住在这里,昨晚言子瑜又闹的那样厉害,给人家填了不少麻烦,对她疏离也是应该的。
阮凝香只是保持着客气的微笑。
送过来的东西很多,六王妃安置完,便又带着人离开了。
洛清漓打开一个木盒子,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盒子掉到了地上。
一根断指滚了出来,滚到了阮凝香眼前。
她蹲下,手指像是被烧过,皮肤上有疤。
盒子旁还有个绣着梅花的帕子,上面染的都是血。
是用血写的字:阿香回到我身边,我放了赵景然。
阿然还活着?
阮凝香抬脚就想走,被洛清漓一把拉住,“阿香别冲动,可能是陷阱,一根断指说明不了什么的。”
阮凝香脚步一顿,对啊,只是一根烧伤的断指,言子瑜残忍,想要找这么一个手指不难。
可她还是期待着阿然能活着,哪怕用自己的命换阿然的命,她也愿意。
阮凝香没敢冲动,晚上等阿珂他们回来,洛清漓把这事和阿珂他们说了。
有一件事,阿珂没和阮凝香提,就是赵景然带人潜入府上,偷偷救阿香的事。
赵景然被捕后,一直生死未卜,他们也不确定这个是不是赵景然的手指。
“阿珂,把你的刀借我。”阮凝香的春雪刀早就被言子瑜没收了。
阿珂没多想,将腰间的佩刀递过来。
阮凝香拿过,没犹豫,直接切下自己的右手小手指。
“小姐!”
等阿珂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洛清漓忙拿过帕子帮她止血,“阿香你这是干嘛啊!”
阮凝香脸色煞白,强忍着快晕厥过去的疼痛,拿过那根断指,用洛清漓手中沁满她鲜血的帕子包了起来,
又放进刚刚盛着赵景然手指的木盒,推到了阿玥面前,“阿玥想办法把这个送到煜王府,就告诉他,阿然再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下次他看到的便是我的人头。”
“小姐。”阿玥盯着那根血淋淋的手指,心疼地落下眼泪。
……
那根断指被送到了煜王府言子瑜那里的时候,言子瑜快被气疯了。
他以为自己可以拿捏她一二的,结果又反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她当真绝情至此么?
野丫头,她什么都知道,知道他爱她至深,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心痛。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她在以这种方式报复他!
言子瑜拖着高烧不退的身体,去了一趟地牢。
怒火充斥着他的眼球,望着地牢里昏睡过去的男人,言子瑜恶狠狠的踢了一脚。
赵景然迷迷糊糊中抬了一下虚弱的眼皮。
“认识么?”言子瑜心头如刀绞着,血淋淋的,缓缓攥紧那枚手指,颤着声音,“是阿香的手指。”
赵景然满目狰狞,嘴里拴在防止他咬舌自尽的口枷,粗哑的喉咙只能发出“呜呜……”声。
“她说,你若有个什么损失,她拿命来换,这下你满意了么!”言子瑜粗鲁地将他嘴巴上的东西取了下来。
“阿香她……”赵景然破掉的嗓子艰难地发出沙哑声。
言子瑜捏的手指咯咯作响,转身丢了个药瓶。
他想这人死,可他想阿香活着。
哪怕在一个他够不到的地方,也能让他有个盼念。
……
阮凝香昏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收到了一封来自于言子瑜的信:
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同样会让他陪葬。
简短的一句话。
阮凝香心口缩缩的疼。
……
言子瑜命人撤了围堵在六王府的暗卫。
他输了,他留不住他的阿香,她的心不会再回头。
到最后疼得只有他自己。
煜王府办了几天白事,言子瑜的伤还没好利索,便请求去征兵。
他想离开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他用忙碌来麻痹自己思念成疾的心绪。
夏天来了,又去了。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
离京了三个月的言子瑜才回来。
大楚战事不断,每年征兵都是一件繁琐而艰难的工作,言子瑜提议的方法,征募上效果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