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然忙里抽闲跑过来,远远的就听到阮凝香和秀儿的对话。
他偷听了会儿,才摇着折扇走出来,“这花叶子怎么被鸟啄成这样?”
“嗯,是一只超不安分的笼中雀。”阮凝香扫了眼他,“喂,你这耍酷是不是有些耍过头了,现在都快入冬了,你打个扇子不嫌冷啊?”
“雅趣么。”赵景然将扇子收了起来,“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阮凝香就地坐在了石阶上,陪着花儿,晒太阳。
“前几日,黑虎寨的把鹤鸣寨给灭了。”赵景然坐在她身旁,“昨日秃鹰寨的又和黑虎寨的打了起来,两败俱伤。”
“各个山寨之间不是一直和平相处的么,怎么会突然动起手来?”阮凝香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说是因为屠三没了,没了能牵制他们的人,他们就互相争地盘,都想做大,没谈拢,就搞得兵刃相见。”
“屠三没了云渡山还在啊。”
阮凝香杵着脑袋,望着纷飞而落的树叶,不知不觉,树叶掉了一地,风一卷,又吹跑了。
“傻丫头,你以为你在云渡山称大,云溪城就认你了?”赵景然用扇柄轻轻敲了下阮凝香的额头,“你毕竟是个女人,就像当年你父亲一过世,屠三和韩四不是也不服你母亲么,道理是一样的。”
“你们男人啊,就会瞧不起女人。”阮凝香撇了撇嘴。
“对了,我听说姑爷他……”赵景然试探道。
“你们男人啊,都是花心大萝卜。”
太阳冒出一点头,便又钻进了厚厚的云朵里,阮凝香起身又抱着她的花进了屋。
各个山寨发生的事,阮凝香还是听到心里去了。
她隐约觉得这事和言子瑜有关。
晌午刚过,山边的云席卷而来,呜啦啦地下起了雨。
赵景然站在廊下,“一场秋雨一场寒,也不知道今年的冬天冷不冷?”
冷不冷阮凝香不知道,她更担心入冬后的那场大火会何时燃起来。
按理说,云渡山这么大,又被云渡江围绕,一旦着火,山上七千多人,不可能不扑救。
言子瑜是怎么做到将这荒原百里的山脉,烧成灰烬的?
赵景然打了个响指,“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阿然,云渡桥的防护再加一倍人看护吧。”
“你是不是紧张过度了,防卫我们不是一再确认过没什么漏洞了么?”赵景然道。
“不知道,最近老是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阮凝香声音沉沉的。
第45章 你爱慕他
阿珂和阿玥最近把云渡山的产业和账本全部整理出来。
大小产业一共有三十八个,就是账本乱得一塌糊涂。
阮凝香搞得头都大了,也理不清。
正好最近云渡山的防护措施也基本告一段落,便把赵景然叫过来,就是问问他会不会看账本。
结果,这小子还真会。
于是,阮凝香又把烂摊子推给了他。
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
雨不见小,阮凝香要留赵景然住下来。
赵景然笑着说了句,“男女有别,你现在是成了婚的人,我们之间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
于是撑着伞,带着账本去了别院和阿珂、阿玥他们挤着去了。
夜色已黑,已然过了宵禁,言子瑜被大雨劫了路,没能赶回来。
云溪城的县姥爷上任一年多以来,唯唯诺诺地巴结上了屠三,总算平安苟住小命。
如今屠三一死,他又按兵不动地先观察形势,现下几个山寨因为地盘,先争了个你死我活,已经大势已去。
唯有云渡山依旧还是那个云渡山。
县姥爷便又把目光放在了云渡山上。
齐昊霖因为慧心在烟雨楼的身份,曾和县姥爷有过短暂的交集。
县姥爷利用这个交集,派人给他送了封信。
信的内容就是向云渡山新当家人示好。
而现在言子瑜和齐昊霖此刻就在县衙内。
言子瑜要先会一会这个县姥爷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撑得起事。
县姥爷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名叫梁进。
因为长期谨小慎微地苟着小命,身上没有官老爷的架势,倒像是鞍前马后的管家。
梁进的目光小心地落在穿着藏青色锦袍,气质清冷矜贵的公子哥身上。
据说新姑爷是个文人,梁进便奉上一幅收藏了好久的古画。
算是先投其所好,探探路。
言子瑜只是撇了一眼,“梁大人这是何意?”
“一点小意思。”
梁进擦了把额头的汗,这是没看上呗,转念又掏出一张银钱。
五百两面额。
在这穷了吧唧,四处都是山匪的地方,还能有这么多的私房钱,也不知道他暗地里收刮了多少的民脂民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