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卿顿觉难堪,她确实当年便是如此的,心思纯澈,从无害人之心,是真的想做一个救人的医者,才跟家里央求去拜师学医,可如今却……
嬴郅继续道:“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你良善温婉,便是有些许城府,也不会去害人,人生在世有心机城府皆是好事,可这些若是用处不当,便是不该,你是楚家的女儿,家风严苛正直,更是不该如此。”
“你憎恶萧弥月,想要杀她,可用许多法子,只要是正当手段,无人可言你有错,不过也只是成王败寇一概而论,却不能以此阴毒之物来夺她性命,她不至于此是其一,其二,是你不该成为这样阴毒之人,楚家的女儿,可有心机手段,也可杀人,却不能心术不正行阴诡歹毒之事。”
“当初你要留下,外祖和舅舅他们曾来信让我务必看护好你,我有愧,未能完成所托,只保了你性命安然,却还是让你成为了如今这样的心性,如今是不能再让你如此下去了,否则毁了你,我无法交代,无颜再见他们。”
他说这些话,自称始终只是我,是切切实实在用表哥的身份语重心长的在与她说的这些,满满的都是失望,楚晚卿难堪羞愤到了极致,可犹自不甘。
她咬唇说:“你说了那么多,像是为我好一样,可是当真如此么?你不过是不喜我害她,为了她才将我赶走而已,表哥,你把她放在心上了对不对?你已经忘了她是什么人,忘了你要做的事情,忘了这么多年的仇恨和耻辱,被她迷惑了对么?”
嬴郅蹙眉看着她,似乎不懂她为什么会这样以为。
楚晚卿又激愤控诉:“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你怎么可以对她另眼相待?为了她一再委屈我?我是为了你留在这里,这么多年不顾我女儿家的清白和名节亲身照顾你,我整颗心也给了你,你以前或许不知道,可如今却明明白白,却还要这样伤害我,你对得起我么?对得起楚家为你所做的一切么?”
她这般指摘,俨然将他视为负心之人,让嬴郅脸色绷得愈发紧,目光质疑又烦躁,像是不耐烦。
他沉声道:“我当初跟你说得明白,你也信誓旦旦的说你将视为兄长,你也只是我的大夫,只是想用我来为你钻研精进医毒之术,并无任何不该有的心思,因此,我才让你留下,是你欺瞒于我,在我面前做戏,于此,我未曾亏欠于你,你这般指控从何而来?”
“我……”
嬴郅语气平和,却让人们忽视不了语气中的淡漠:“如果我知你心思不纯,早在当初我便不可能让你近身,自从知道你的心思,我也在明确表示不用你继续亲自为我医治,婉卿,我的意思从来是清楚明了的,我与你之间,不可能有你希冀的结果。”
楚晚卿后退了一步摇着头,满是泪光的眼中尽是迷惑茫然:“我还是不懂,我哪里不好?为什么你要对我这样残忍?宁愿是萧弥月也不能是我?”
嬴郅拧着眉十分困惑:“你为何会觉得是她?我跟她之间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些东西,”
第079章 他不会再为任何人牵动心弦
他虽说得笃定,可楚晚卿哪里会信?
她很了解嬴郅,知道嬴郅是个什么性子,这段时间瞧着嬴郅对萧弥月的不同,即便是如她所想的当做替身,只怕这个替身也慢慢在他心里扎了根,焉知以后不会成为他心尖上的宝,这样的事情,哪里是他说没有就是没有的?
楚晚卿痴痴笑着,嘲弄苦笑:“你确定没有么?表哥,你不要想着糊弄我了,我有眼睛,能看得到。”
嬴郅淡声道:“那是你以己度人想得太多,也看不明白事实内在,我说过我对她的态度如何,自有我的用意,我有我该做的事,不需要这些累赘不实的男女之情。”
他要把失去的东西都夺回来,为他被逼死殉葬的母妃报仇,将燕国江山休整肃清好交给可靠之人手中,确保燕国江山安稳太平,才算不负他父皇的苦心和遗憾,在这些夙愿面前,他的情感已然微不足道。
他想要的那个人已经消失在这世间了,那令他一眼万年的眉目笑颜已然不复存在,不管是爱还是恨,随着她的死,也都全部沉寂,他不会再为任何人牵动心弦。
何况,如穆沅师叔和萧弥月所言,他这个毒解不了了,只怕燐阳花找回来也无用,他没几年可活了,何必再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乱了自己,伤了别人。
她如此说,楚晚卿便告诉自己姑且信几分,她压下不甘,幽怨决绝的说:“表哥说得如此坚决,那就且等着看吧,看看你是否真的能如你所言般冷心冷情,你若做不到,若有朝一日沉陷其中无法自拔,便是你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