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玻璃瓶们被开了口，随意地堆在矮桌上，只剩最后一瓶。
最后一瓶是一个S级alpha的信息素。盛意先前的期待到这会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他仔细端详了下那个S的字母，仍抱有希望地打开了瓶子。
没想这瓶信息素的冲击比先前几瓶加起来更甚，那种令人难受的痛苦感差点令盛意手抖摔了瓶子。
他撂下瓶子就往洗浴间里冲，大力关上门，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莫大的疲惫感占据住盛意的身心，他拧开一点花洒，想用水冲去那些信息素的味道。
他一个beta，对信息素这么挑剔干什么？他心中自问。
水流温热，盛意也越洗越热，他一点点调整水流的温度，直到其变成凉水才稍稍舒服一点。
他的头脑似乎开始变得不清醒起来，脑海中慢慢浮现出江楚惟的身影。
是在某张很大的床上，他被江楚惟负距离地抱在怀里，被低声安慰，被亲吻手指。
被毫不留情地咬住后颈，在没有腺体的地方注入信息素。
他为什么又会想到这些……某种危险的不妙感在盛意心中极速上升。
他关掉花洒，扯过浴巾裹住自己。
无比清晰的意识在他脑海成型——他的第二次假性发热要来了。
在这堪称紧急的时刻，那件被忘记的事奇妙般地同时出现在盛意脑中。
他还没给江楚惟还钱！
浴室门被匆忙打开，盛意立即扑倒床上找到手机，心中暗松一口气。
万一强忍不过去，也好向人求救不是，他抱着乐观的态度想。
至于还钱，度过这次发热期就还，一刻也不能拖了，不然又要忘记。
过于紧张的态度让他没意识到屋内有某种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然无力地伏倒在床上。
盛意用尽力气朝着旁边的小矮桌看了一眼，放着的十个小瓶子有几个没塞盖子，趁着盛意洗澡的功夫全部挥发了出来。
信息素居然会挥发吗？他绝望地想。
高级的alpha信息素相混相融，布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盛意困在其中。
使本该在几个小时后才到来的发热高峰霎时提前！
完蛋了，盛意下意识地想要拨打电话，按了个什么手机就脱力滑出手心……
－
深夜两点三十分。
片场。
沈之然面色很差地看着显示器，在第无数次NG后罕见地产生了心灰意冷的愤怒感。
如果说白天宋时则和江楚惟的对戏只能说是僵硬，那下午乃至深夜的就堪称可怕了。
江楚惟气势全开，不仅在演技上完全碾压了还算得上新人的宋时则，更毫无掩饰地用演技表达着自己对搭档的排斥和不喜。
宋时则的状态因此糟糕到极点，而且他作为omega，似乎极厌恶江楚惟的信息素。几次该演cp戏了，他给人的感觉却是要挥拳而上。
沈之然心累，把还在修改剧本的程豆蔻叫过来，喊了“收工”。
江楚惟这边刚下戏，小许就快速走了过来，对他悄声说：“盛老师十二点半的时候给您打了电话。”
江楚惟拿过手机解锁，上面果不其然显示着一条未接来电。
应该是打到自然挂断，后来就没再打过来了。
江楚惟手指微抖了下，戏服也没换就用最快速度回了酒店。
途中他给盛意发微信消息以及回拨电话，通通都没得到回应。
不到十分钟他就回到酒店站到了盛意的房间门口。
他刚想敲门，却像感受到什么一样猛然一僵。
s级alpha的信息素感知远比其他人都更明显。他闻到了陌生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连紧闭着的门都无法遮掩。
才跟上来的小许气喘吁吁，看见脸沉如墨的江楚惟后也禁不住放慢呼吸。
他根本没看懂发生了什么，只凭直觉说：“说不定是盛老师睡着了，您别太担心。”
“去拿房卡。”江楚惟语气平静。
小许颤了一下，赶紧小跑着去找负责人。别人都不知道，他身为江楚惟的助理，知道的总比别人多点。
这家酒店实际上是江楚惟的产业，明面上隐蔽得很好而已。至于盛意的房间，也是江楚惟亲自安排的。
不然他怎么分配也不会分到江楚惟的隔壁。
小许把万能房卡交给江楚惟，江楚惟拿在手中没再看他，小许立刻识相地默默走掉。
他今天晚上做错一件事——没有在盛意打电话的时候立刻告知江楚惟。
现在趁着江楚惟根本不注意他，他还是别搞些存在感。
经过今天这遭，他可算是看个明明白白，在江楚惟心里，什么拍戏名声赚钱，都没盛意重要。
就是他跟着江楚惟这么久，怎么不知道这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