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多余的一件外套,昨天放在店里没带回家,给你穿了。今天你不用再干活了,回家去吧,都淋湿成这样了,不发烧就怪了,记得回家前买点药。”说完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徐邀缓缓直起身子,捏着手中的羽绒服,没有说话。
小琦目瞪口呆,轻声说:“发烧的不会是她吧?真没想到这种话居然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我还以为你一定要被辞退了,可她根本没提。”
小琦又琢磨了一下,摸着下巴:“还有赔偿的事情,一辆电动车差不多要两千五左右吧,因为你工作时长短,所以只有两千不到,一个月的工资哪里能抵得上,她这是要帮你赔啊,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这些,徐邀哪里能不知道?他就是因为再清楚不过,所以才会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怕他一开口,嘶哑的嗓音就藏不住了。
他今天哭的泪水,早就超过了警戒线,毫不费力地打破记录。
身边每一个人的帮助与关怀,对他来说都是沉重的,他背负不起,却又不得不接受,他没有拒绝的勇气和决心。
小琦放心不下他,向店长请了两个小时的假,要送他回家。
徐邀将雨衣脱掉,又把店里的手机归还了,身上湿淋淋的风衣脱掉,再穿上店长借给他的羽绒服。
另一个店员还送给他一个口罩,徐邀确实已经感到自己的体温在上升了,所以便不客气地收下了,也将其戴上。
小琦褪下工作服,换上自己的针织衫,拎着包,和徐邀一起离开了奶茶店。
徐邀家里有很多常备药,但小琦还是不放心,死活拉着他去药店买了些治疗感冒、退烧、咳嗽等等药品,就连润喉都没有落下,简直周到过头了。如果不是徐邀百般强调说他家有温度计,估计她也要买。
这还不算完,小琦还带他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些生姜,嘱咐他回去后记得熬姜汤喝,去去湿气,这样好得快。
他们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车子摇摇晃晃的,徐邀觉得眼皮逐渐沉重,很快就坚持不下去了,头抵在窗子上睡着了。
小琦本来想让他靠在她肩膀上睡的,这样好歹舒服一点,只是毕竟男女有别,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车到站了,小琦晃醒睡得不太清醒的徐邀,扶着走路略微虚浮的他下了车。
小琦把他送到家门口,徐邀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又寒暄关心了一会儿,时间不多了,小琦即便再放心不下,也不得不走了。
徐邀感觉四肢乏力且沉重,浑身无力,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脱掉外套,换上干净的衣服,也顾不上还湿淋淋的头发,直接爬上了床,被子一拢,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醒来之后就感觉更难受了,嗓子仿佛被刀磨过一般,又疼又哑,鼻子也堵住了,呼吸变得困难了许多。
徐邀勉力撑了起来,就连掀开被子都用了很大的劲,他竭力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很好,都用不上温度计了,他已经肯定自己发烧了。
他下了床,直起身,瞬间眼冒金星,良久眼前的黑色才退散。
他扶着墙壁,摸索着,总算找到了开关,“啪嗒”一声,柔和的黄光亮起,但即便是这样,徐邀还是感觉不适,眯了眯眼,用手背挡了一下。
缓过来后他打开手机,发现居然已经夜里十二点了,同时也蹦出来了几条微信。
他没有点开查看,而是先给周容打了个电话,说他要请假两天。
周容对他一向是看不顺眼的,但是合理的请假却不能不批,毕竟只是仅仅通过电流,都可以听出徐邀沙哑低沉的嗓音,所以很明显不是作假。
站着累,他坐在床沿,将电话挂断,再慢悠悠地逐个打开消息。
是按照时间的先后一个个点开的,排在最上面的就是最晚给他发信息的,是裴些。
他问他作业写完了没有,他双休日开黑去了,加班加点估计也赶不上了,于是综合考虑之下决定放弃一门地理,希望他能江湖救急。
徐邀将作业掏出来,拍了照发给裴些,不过没有得到回应,估计如今正在“加班加点”中,抽不开身。
第二个微信就是孟疏元,说她今晚回不去了,临时有事要忙,所以等干完了之后直接歇在同事的员工宿舍里。
徐邀点开对话框,准备回复个“知道了”,但输入完后还是删掉了。
孟疏元为了能及时收到消息,从来不将手机静音,平时都是响铃,就连睡着了也是震动。
他这一条微信发过去,估计不仅孟疏元会被吵醒,就连她的同事也要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