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的,”徐邀慢慢地抬起眼睛,注视着温御,“老师,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考虑一下的。”
温御轻叹了一口气,随即点了一下头:“你明白就行,那你好好想想吧。如果实在想去不过因为费用为难的话,我可以先帮你交了,你就当作是找我借的钱吧,以后等你情况稳定下来了,再慢慢还给我就好了。”
她弯起眉眼笑道:“我不会收你利息的,我的前任课代表。”
徐邀闻言也不禁轻轻笑了,眼眶微热,道:“好的,我的地理老师。”
中午在寝室,解听免帮他把打包盒里的番茄都挑出来,并且还将自己菜里的青椒拣出来放到他碗里。
徐邀很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解听免的服务,他攥着筷子,问道:“所以你打算去吗?”
解听免总算挑完了,终于可以开动他自己的午饭了,他拨了一下自己碗里的土豆丝,说:“我无所谓,没有那么想去,也没有那么不想去。”
说完他瞥了一眼一脸纠结的徐邀,勾了一下唇角:“怎么?你是要看我去不去再决定自己的吗?”
徐邀抿了一下唇,将头转过去盯着自己的饭,又偷偷扫了一眼解听免,发现他还在注视着他,干脆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啊,你要是不去我还去什么,都没什么好玩的,要是真想去津宁旅游,大可以等……等到高考结束后再去啊。”
解听免没觉得徐邀忽然停顿了一下有什么不对,他吃了一口土豆丝,慢条斯理道:“也是,那确实没有去的必要,学校规划的路线肯定很无聊,还不如到时候自己做旅游攻略呢。”
徐邀死死咬住筷子。
他自己都不能确定还能不能坚持到高考结束呢,倘若就是那么倒霉一直都没有找到匹配的骨髓的话,那他岂不是只有这一两年可活了?
徐邀重重地放下筷子,不虞道:“你还真敢拒绝我说不去啊!”
解听免从鼻腔里轻笑了一声,揶揄道:“想让我也去就直说啊,拐弯抹角的做什么?你说了,我还能不答应吗?”
徐邀又不是没看出来,某个满肚子坏水的人就等着他亲口说呢,气鼓鼓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咕哝道:“太恶劣了,实在是太恶劣了……”
于是某个恶劣的人,在他吃完饭后,身体力行地演绎了什么叫作恶劣。
徐邀被按在爬梯上,差点被亲到窒息。
——
因为他之前在奶茶店工作的工资还存有一些,而且也确实不好意思去找老师借钱,所以第二天还是自己交了费用。
于是一周后的研学旅行就如期而至。
老天比较赏脸,是个大晴天,而且快接近五月了,研学途中基本都是在走走逛逛,容易热,所以很多人都是轻装上阵,甚至有不少女生还带了一把太阳伞。
因为按照班级为队伍,所以徐邀没办法和解听免在一辆车上。
不过好在徐邀所在的八班和解听免所在的九班就是紧邻的队伍,因此徐邀在上车之前,先环顾了一下四周。
确定大部分人都在聊天或玩手机,便迅速伸手,偷偷牵了一下解听免的手,并顺带摸了一把他手腕上的佛珠,然后赶紧撤回来,就跟做了坏事似的,脚下生风地逃到了大巴上。
解听免怔了一下,就在他愣神的这几秒中,某个做坏事的人已经溜了。
他抬头往身侧的巴士一望,就见徐邀已经坐在了车上,扒着窗户朝他得意一笑。
解听免勾了一下嘴角,他缓缓抬起手,捏了一下自己的左耳垂。
徐邀霍然就明白了,脸一红,欲盖弥彰地赶紧拉上窗帘,隔绝了他们的视线。
温御走到徐邀面前,问:“你身边的位置没人吧?”
徐邀摇了摇头。
温御见状便坐下了,感叹道:“估计也没人愿意在这种‘大喜之日’还想和班主任坐在一起,也就只有你不嫌弃我了。”
其实这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缘由是因为她放心不下徐邀,坐在他身旁还能时不时照顾他一下。
徐邀心里都明白:“谢谢。”
温御斜了他一眼,嗔怪道:“和我还客气什么,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共享秘密呢。”
徐邀失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了,问道:“老师,晚上住宿也是要按照班级为单位来吗?可以自己自由选择吗?”
“这个可以,”温御打开包,翻找了起来,“住宿而已,管得不严,只要你们晚上不要偷溜出去并且还夜不归宿就行了。无论男女都是两人一间,大家随便找心仪的床友赶紧入房吧。”
徐邀:“……”
怎么听着怪怪的。
温御总算找到了,她手掌摊开,递给徐邀两颗酸梅,说:“你要是晕车可以吃这个,效果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