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邀下午跟着小组一起开了个会,傍晚到点下班,以防万一买了个报警器和防狼神器。
徐邀提前了五分钟到达,没一会儿就看见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朝这边走来,同时手上拎着个电脑包。
大排档烟雾缭绕的,徐邀看不清对方长相,他眯了眯眼,将防狼神器握紧并背于身后,缓缓靠近。
正准备将电力打开往对方腰窝子上钻,在看清对方眉眼的一刹那疾速刹住了脚步,错愕:“裴些!”
裴些挑眉:“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说完仔细瞅了瞅徐邀的长相,忽然有点印象了,“你是不是昨天在解听免办公室朝他九十度鞠躬的那位新秘书?”
徐邀脸上红一片白一片,咬牙切齿道:“说得不错,所以不要再说了。”
既然是解听免的秘书,那认识他自然也就无可厚非了,裴些挂起标准的笑容:“俞秘书是吧?俞秘好啊,大晚上的,来……来吃大排档?”
俞解两家关系交好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俞家家境丰厚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一个大少爷晚上加餐出来吃大排档听着就很扯。
徐邀回以微笑:“我在等人。”
裴些恍然大悟:“原来俞秘书在等人啊,怎么约在大排档了,多跌份儿啊。”
徐邀笑容不减:“是啊,我也想问问定地点的那个人,为什么约在大排档了。”
“哈哈哈,哪个傻缺……”裴些骤然反应了过来,脱口而出,“卧槽!”
徐邀朝裴些伸出了一只手,彬彬有礼:“所以请我面前的傻缺不妨解释一下?”
裴些尴尬地笑两声,搜肠刮肚了半天总算想起了一件能撑得住场面的事情,他晃了晃手机,挑衅道:“一中?你说你是一中的学生?”
“我是。”徐邀没有撒谎,无论是他还是俞西客,确实以前就是一中的学生。
裴些嘀咕道:“那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你见过。”徐邀将防狼神器塞到口袋里。
头顶是一轮皎洁弯月,周遭是大排档嘈杂的家长里短,甚至不远处还有两个喝醉的人在打架滋事。
沸反盈天,一切都是那么吵闹,却又那么真实,是久违了的烟火人间,他笑了:“裴些,我是徐邀。”
明明周围喧嚷不断,但他们俩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了,裴些的瞳孔缓缓扩大,“哐当”一声,他的手机砸地上了。
第6章 N—一问一答
裴些把徐邀拉到大排档旁边的酒吧,酒吧人多喧嚣,不会有人注意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人死怎么可能复生。
裴些死死盯着徐邀的面容,如果目光能有实质且是针的话,那徐邀脸上的针眼现在就可以玩连连看。
“别瞅了,再看也绣不出一朵花来。”徐邀起身,走向吧台点了两杯度数极低的清酒。
裴些夺过其中一杯猛地灌下,杯底在桌面狠狠一掷,吓得徐邀险些以为杯子要碎,他道:“我不信,你有证据吗?我亲眼看见解听免把徐邀送到殡仪馆的,出来就是一堆白骨了。我想帮忙去收殓,但是解听免不让,非说不要让他人代劳,要自己来……”
说着说着哭腔就上来了,裴些不想在外人面前太难看,将属于徐邀的那一杯夺下来并一口闷下:“快拿出证据,否则我凌晨两点半就把你揪出来,按在徐邀墓前忏悔!”
徐邀哭笑不得,道:“这种事情怎么证明?我又拿不出阴曹地府的身份证给你看。”
裴些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番,缓缓开口:“这样吧,我问你答,我看看你究竟私下调查了多少,一会儿答不上来拆穿了记得赶紧跑。”
徐邀摆手,示意他随便上。
“徐邀出生年月。”
“1999年12月25日,圣诞节。”
“徐邀为何去世?”
“病故,白血病。”
“他几岁上高一?”
“17。”
“为何他17岁才上高一。”
“因为我六岁该读一年级的时候家里出了意外,无奈只能搁置一年,此后就一直比同届的大一岁。”
裴些抱臂:“出了什么意外?”前面的都是开胃小菜,想查的话并不难,这个才算是正餐。
徐邀停顿了半晌,轻轻吐字:“因为我父亲去世了。”
裴些一愣,双手捏紧了桌角,开始正色起来:“徐邀最想去的国家是哪一个?”
这个连他都未曾听徐邀说起过,还是有一次解听免喝醉了才听到的喃喃自语。
徐邀垂了眼睑:“芬兰。”
裴些呼吸倏地急促起来,就连语调都变得颤抖,甚至不觉间,连称谓都变了:“你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2018年……12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