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房间有一个阳台,他搬进来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这个阳台非常不错。
这里视野开阔,如果有人要从正门进来的话,他远远的就能看到对方的身影,离隔壁邻居的窗户也很远,稍微注意一点音量,就不会被发现,算是一个打电话非常安全的地方了。
他从兜里掏出那个老旧的备用机,坐在阳台上的躺椅上,晃了一下,一脸幸福的给哥哥打电话。
“嘟——嘟——嘟——”
很久,没人接电话,久我听着听筒里面一声有一声传来的滴滴声,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没人接通,请在滴的一声后留言——”
久我逐渐开始害怕起来,他的心脏开始失控,理智告诉他,没关系,不接电话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个——一旦呢?
他抿抿嘴,摁下了重播键。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没人接通,请在滴的一声后留言——”
又一遍。
又一遍。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没人接通,请在滴的一声后留言——”
为什么哥哥不接电话?久我面无表情的继续重复拨号。
是出了什么意外吗?难道彭格列的基地被敌对组织攻占了吗?不,不可能,如果里世界发生这样大的震动,异能特务科一定会通知自己的,而且也不会没有新闻。
是哥哥出了什么意外吗?
只是想到了这个可能,久我心里就像坠了颗沉甸甸的石头一样,悲伤和恐惧让他浑身冰凉,这几天的快乐一扫而光,他用僵硬的手指一次一次的摁着重播键。
不会,哥哥不会出意外的。
纲吉学长答应我会保护他,就一定不会让哥哥出事的,就算真的出了问题,学长也一定会联系我的。
那哥哥为什么不接电话?
在等待接通的时间里,久我神经质的咬着指尖,浑身颤抖着想着——
是对我生气了么?
……嗯,对,他当然应该对我生气,我把他囚禁在地下,让他失去了自由,但是我却恬不知耻的在外面度假,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甚至,还说要做警视总监。
这是我应该想的事情吗?我配吗?这是哥哥的目标才对吧。
久我大脑里一片浑噩,除了摁下重播键,似乎什么都不会做。
“哥哥……哥哥……求求你……接电话吧……”
。"我错了……。"
但是无人接通。
不知道过了多久,视线内闯入一个远远的身影,似乎在对他挥挥手。久我花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站在楼下的降谷零,他用剩下的理智,擦掉眼里的泪水,手忙脚乱的删除通话记录。
降谷零远远的就发现久我的状态不对,久我刚刚收拾好剩下的摊子,降谷零就已经跑上了楼,出现他的面前,问道:“怎么了?”
哥哥可能出事了。
但是,我不能说。
久我眼睛里的眼泪又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落,他疯狂摇头,一言不发,降谷零两只手扶住他的脸,强行终止了他自虐一般的摇头,温和着语气问道:“不能说吗?那我不问了,对不起。”
久我悲哀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是最没资格听降谷零说道歉的人,受了他那么多照顾,还瞒着他哥哥的消息,让他那么伤心。
我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坏的人。
难怪哥哥不肯理我了。
降谷零见他没有继续自虐一般的摇头,掏出手帕替他擦掉鼻涕和眼泪,这时久我才发现自己哭了。
他不想弄脏降谷零的东西,自己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克制着情绪,说道:“对不起,是我有问题。”
他的声音哽咽着,颤抖着,痛苦和绝望满满的似乎要溢出来了,似乎下一秒就会放声痛哭出来。
降谷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难过,但是他看见久我难过的样子,也觉得胸口发闷到难以呼吸,他深吸一口气,一把将久我抱在了怀里:“没事的,不管你在害怕什么,都没事的……会好的。”
“嗡——”
是手机的震动声音。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久我的悲伤顿住了,迷茫和惊喜交杂着出现在他的脸上,他伸出手,想接电话,又突然意识到降谷零还在旁边——
不行,还不能让他知道,哥哥还活着。
久我的动作停住了,他茫然无措的捏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当机立断,迅速挂掉电话,另外再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拨回去。但是刚刚那段时间的失联,还有对失去哥哥的恐慌,让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他抬起头,那双依旧被泪水沁湿的眼睛求助的看向降谷零,他没有说话,但是所有的乞求都在他眼睛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