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惟璟喜怒无常,不能将他想得太有底线,日后非但不能松懈,还得要叠更多的保命符。
唯有和离,才能真正脱离危险,还得一步步筹谋才行。
纯交易而言,萧惟璟并不吃亏,反而还是大赢家,可偏偏心里积憋得慌。
想到沈宁得逞的嘴脸,他就恼得牙痒痒,心底涌起莫名的躁郁。
刚回到院子,庞德松等人齐刷刷等着,眼神纷纷投过来,声音哀怨无比,“王爷。”
来了,又来了,被逼卖身的羞耻感。
瞧瞧这一张张无耻的嘴脸,多少年并肩作战,歃血为盟的情义,如今却因为沈宁的一顿饭,全部倒戈相向,非得逼死他才甘心。
“滚!”恼羞成怒。
他们不滚,跟不断牺牲的人命,忍冻挨饿的士兵比起来,脸皮算什么东西?
王妃是没瞧上他们,要不然他们早就献身了。
“王爷,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萧惟璟盯着没脊柱的叛徒,“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王爷读的书多,他们说不过,反正今天敢来就没想过要脸。
萧惟璟回到书房,花很长时间平复心情,然后开始点名,“庞德松。”
第64章 你马上请王妃过来
庞德松推着轮椅进来,眼巴巴的。
“你等会去找沈宁,要轮椅的制作图纸跟组装方法。”
“谢王爷。”庞德松欢天喜欢,笑起来跟傻缺似的。
萧惟璟面若寒冰,盯着他不说话,目光带着威慑。
庞德松后脊梁发凉,连忙道:“请王爷放心,此事我宁可烂在肚子里,也绝不向外人吐露半句。”
第二是韩青,萧惟璟冰冷的眼神将他戳得千疮百孔,“你下午去找沈宁,她会教你做面条种蘑菇。”
韩青欣喜若狂,连忙表忠心,“请王爷放心,此事我宁可烂在肚子里,也绝不向外人吐露半句。”
一个个进来,再一个个出去,彼此守口如瓶,却又心照不宣,同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王爷为了北境的兄弟,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最后一个进来是韩诚,萧惟璟多看他一眼都嫌烦,如果他的医术够厉害,又岂会有自己今日的耻辱。
“你大后天去找沈宁,她会传授羊肠线的制法,还有那些器械。”
韩诚刚想感激涕零,谁知萧惟璟又掏出个瓷瓶,“这是麻沸散,喝能晕睡无痛觉,对大脑跟神经没伤害,你找个机会试一下,验明情况是否属实?”
韩诚两眼放光,“王妃给的?”
萧惟璟脸色极为难看。
韩城浑然不觉,打开瓶塞瓶起来,淡淡的药香味,但丝毫闻不出成分,“蒸馏提粹?王妃给的果然是极好的。”
被戳肝戳心的萧惟璟,“滚。”
韩诚抱着瓶子连滚带爬,刚出院子想要自己扎一刀,然后试试药效,谁知差点撞到周管家。
周管家心急如焚,领着奴仆匆匆往前赶,“快,去请贺府医。”
韩诚追上去,“周管家,发生何事了?”
“我家侄儿上房顶修葺,不小心摔下来,人倒是没摔坏,但撞上尖锐的篱笆把腿给扎透了。”
韩诚眼睛发亮,“在哪?”
周管家顿悟,韩诚可是军医啊,本事应该不比贺医术差吧?
“韩军医,铁牛是我家侄子,家里就他这根独苗,你可得救救他啊。”
韩诚迫不及待,“好说好说,快带我去。”
等两人赶到时,贺启轩已经先到一步。
周铁牛的右腿被大拇指还粗的篱笆尖端穿透,鲜血染透裤子,坐在地上痛苦哀嚎。
篱笆有点长,稍微一动就扯到伤口,血流得更快了。
贺启轩将他大腿上方绑紧,“别乱动,我帮你把篱笆拔出来。”
见他手伸向篱笆,匆匆赶来的韩诚的大声喝止,“住手!”
贺启轩认识他,微微蹙眉道:“韩军医,你怎么来了?”
两人严格来说是师兄弟,拜的同一个师祖,同门不同师父,韩诚进门晚但悟性很高,连师祖都夸他有慧根。
平时没啥交集,更谈上感情。
当年本该选拔当军医的贺启轩,但前线实在太苦而且随时有生命危险,贺家死活不同意,倒是刚进师门不久的韩诚毛遂自荐。
同门纷纷夸韩诚高风亮节,弄得贺启轩很是没脸,打那起便有了嫌隙。
虽然同为医者,都在王爷手下效力,但走的道路却完全不同。
贺启轩是府医,为王府的人医治是他的职责,如今却被韩诚打断,心里顿时不悦,“铁牛的伤很重,必须尽快拔除篱笆止血。”
韩诚观察伤势,皱眉道:“篱笆太长,中间还有竹结,要削短才能取,否则造成创口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