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敢确保,如果下一次再吐血,皇帝还能不能活下来。
“辛苦各位了,本宫会好好伺候皇上的。”
“有劳宜妃娘娘了,老朽等奴才就在外殿候着,皇上若是有任何不适,还请娘娘及时告之。”
老皇帝的眼珠子拼命转,可御医还是走了。
“皇上,可是臣妾照顾得不周?”宜妃仍是人畜无害的脸,满是温柔贤惠,“若是有不周的地方,还请皇上直言便是。”
老皇帝闭眼,不听不看。
谁知,宜妃居然握住他的手,“皇上的手还是能感知到的,若是无法开口说话,也可以写给臣妾,臣妾会安排妥当的。”
老皇帝仍是紧闭双眼。
半晌后,宜妃眉头紧蹙,“什么味?”..coM
她掀开被褥,惊讶道:“哎呀,原来皇上您失禁了,臣妾真是罪该万死,来人啊……”
进了几个宫女,费力褪去皇帝的衣物清理秽物,可交泰殿并非皇帝日常起居之所,宜妃只得让命人去取。
一来一回,差不多费了半个时辰。
老皇帝赤果着身体,冻得浑身发紫。
若只是挨冻还好说,可身为九五之尊,真命天子的尊严就这样被践踏在地上,被曾经心爱的女人反复碾压,偏偏浑身动弹不得,有口说不出来。
这种屈辱换成普通人都无法承受,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他听到宜妃在耳边说话,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血腥的梦魇不停纠缠着他,那些死去的手足恍如阴魂索命。
突然间,他猛地睁开眼睛。
这不是梦,是她在给他催眠,让他一次次深陷梦魇无法自拔,身体跟精神受到极大摧残。
原来,一切都是这贱人搞的鬼。
不止是他,早年太后的病也是她的伎俩,如果不是晋王妃及时出手,太后她老人家极有可能……
果然最毒妇人心!
没错,他是杀了寿王,可对她的心意却从没变过。
可是她呢?
先是跟自己相爱,却在赐婚嫁给寿王后,又重新爱上了寿王,真是朝三暮四的贱人。
寿王究竟好在哪里,让她不惜花费二十多年的光阴设局,毒害自己亲生骨肉,让父子相互残杀。
为了她,他不惜顶着骂名都要将她留在身边,这是对她爱的承诺,殊不知却是引狼入室。
老皇帝茅塞顿开,这些年她流产的孩子,以及那些后宫嫔妃……都是她陷害的,不惜赔上自己的亲骨肉。
毒蛇,毒蛇!
老皇帝深呼吸,不愿意再听她说。
……
一夜没睡好,沈宁早早醒来。
慈宁宫外同样御林军把守,不过太后等人可以自由出入,唯独不能到前朝参与朝政。
气氛有些微妙,但沈宁跟太后都佯装无事,但彼此都透着疲态。
早膳过后,太后开口道:“阿宁,陪哀家去看望皇上。”
沈宁应承。
太后没要轿撵,带着沈宁步行去的,路上随处可见御林军,各宫门户紧闭,鲜少见到太监宫女,整座皇宫静谧而压抑。
到交泰殿,见是太后到来,看守的御林军中候并没有刁难,恭敬请两人入内,但随行宫女嬷嬷禁入。
沈宁多看了中候两眼,感觉他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宣妃一夜未眠,衣不解带照顾着,神情显得有些憔悴。
见太后进来,起身行礼道:“见过太后。”
“平身。”太后神情冷淡,“哀家跟皇上有话要说,你出去吧。”
宜妃施行,施施然退出。
见皇上脸色异样,太后着急道:“阿宁,哀家怎么觉得皇上的病情又重了?”
沈宁不着急回话,给皇帝仔细把脉检查,神情愈发严峻。
太后心惊胆战,“如何?”
“太后,从脉象看,皇上病情确实加重了。”
“为何会这样?”太后勃然生怒,“是不是宜妃使的鬼?”
她曾经很喜欢这个儿媳,但仅限于她是寿王妃时,后来一切都变了。
尤其是阎王殿前走一遭,太后尽管事后没有追究,可她并非老糊涂,而是不想跟皇帝彻底闹翻脸。
偏偏,皇帝糊涂啊,不知红颜祸水的危害。
她心中万分肯定,不管是晋王或皇帝,落得今日这番地步,都跟宜妃脱不了关系。
别看自己贵为太后,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太后,皇上患有心疾,长期吃丹让五官六腑受损,血液不但粘稠还有很多毒素,情绪大起大落确实很容易中风偏瘫。
这病极难治疗,一旦再次发作风险极大,所以父皇得保持情绪平稳,但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懂得都懂。
老皇帝突然睁开眼睛,直勾勾盯着沈宁,那眼神似要将她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