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潇洒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林婉月被她挑衅的话气到抽搐,刚想向萧惟璟哭诉,却见他神情冷漠至极,便知道他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解释。
本该胜券在握,却输得一塌糊涂。
林婉月欲哭无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只得抱住春桃哭泣,“春桃你醒醒,不要吓我……”
美人垂泪,梨花带雨。
楚楚可怜的林婉月孤立无援,只得哀求萧惟璟,“王爷,求求你救救春桃。”
萧惟璟并不昏聩,冷眼睨视血泊中的春桃,“不过是个搬弄是非,尊卑不分的贱奴罢了,我晚些给你拨几个调教好的。”
林婉月泪眼朦胧,紧紧抱着春桃不放,“王爷,春桃关心则乱,才会犯下大错,可她打小陪着我长大,更曾数次救我性命,虽说是身份低贱的奴才,却胜似我的亲人。
王爷我求求你行行好,就救她一命吧,等她保住性命,你要怎么惩罚她都行。”
并非她舍命保春桃,而是身边只剩她了,如果王爷派新人过来,她们自是听命于王爷,哪能当作心腹使唤。
萧惟璟的心渐冷,“你确定要救她?”
林婉月心乱如麻,只能硬着头皮。
萧惟璟让护卫送春桃到医馆,望向林婉月的眸光深不见底,“好自为之。”
他没有搀扶她,而是命人送回府。
离开客栈,萧惟璟翻身上马前往军营,“找处僻静的宅子,墙高院深够安全的。”
初九诧异,“王爷要选别院?”
“给林婉月。”
萧惟璟还没想好,但有备无患。
以前的林婉月温柔懂事,可自打沈宁进门,她就逐渐面目狰狞。
他不懂女人的感情,为何撞到一块就得你死我活?
林婉月跟沈宁撕咬起来就像两条疯狗,青面獠牙面目狰狞,关键她们互咬也就罢了,偏偏疯起来连他都照咬不误。
沈宁就算了,毕竟是沈怀仁派来监视他的棋子,可林婉月呢?
一而再,再而三践踏他的底线,为了斗倒沈宁屡次无视他的尊严跟脸面。
走上今天这条路,他注定不能儿女情长,更无法选择进或退。
若退了败了,除了自己会粉身碎骨,站在他身后的人亦将血流成河,白骨森然。
可林婉月是他带进府的,真要把她送走,以后她该如何在林家讨生活?
一时间千头万绪,萧惟璟不知从何谈起。
他不禁想起当年的她,在他濒临死亡之时,那道鼓励他不要放弃的天籁之音。
为何曾经的善良,如今却变得面目全非。
沈宁离开客栈,脚步匆匆。
竹青自责不已,连连道歉,“小姐,我不该离开你身边的,没想到林婉月会如此恶毒,竟然时刻都想着害你。”
“与你无关,别往心里去。”
今天多亏了竹青,要不是她打瞌睡送枕头,萧惟璟不一定会来。
虽然他仍袒护林婉月,但两人显然起了嫌隙,若林婉月非要继续作死,雌雄反派官配迟早会散伙。
萧惟璟一心搞事业,而林婉月拖后腿不说,疯起来连他都一块踩。
道不同不相为谋,拜拜是迟早的事。
庞杏秀追上来,压低声音道:“王妃,那三人还在客栈,该如何处置?”
十一神出鬼没,沈宁也不知他有没有盯梢,但现在把萧惟璟惹毛了,她不方便出面处理那帮地痞,“你敢杀人吗?”
庞杏秀震惊,一时无言。
“这帮人是惯犯,平时不知欺辱多少良家妇女,放了他们无疑是放虎归山,指不定还会被林婉月利用,到时再反咬我们一口,还不如杀了痛快。”
想到自己被毁的名节,庞杏秀眼珠子通红,“他们交给我处理。”
沈宁有点怀疑,“你真的可以?”
“我随兄长上过战场。”
庞杏秀是杀过人的,只是兄长觉得姑娘家打打杀杀嫁不出去,强行让她留家里绣花,“把他们剁碎了扔江里喂鱼。”
沈宁,“……”佩服!
庞杏秀才真的佩服她,不但破了林婉月的阴谋,打春桃更是不眨眼,连王爷都被她逼得喜怒形于色。
要知道,她从来都不敢正眼看王爷。
自从毁了名节,她连上街都怕被指指点点,可王妃同样名节受损,而且半张脸还毁容,可是她却落落大方,全然不将别人的诋毁放在眼里。
庞杏秀瞬间崇拜起来,她也要像王妃那样,抬头挺胸做人。
沈宁对此浑然不知,其实她被逼无奈才反击的,有头发谁愿意做瘌痢呢?对吧!
不过今天的事倒是给了她启发——有钱能使鬼推磨。
林婉月用钱收买地痞作恶,她用钱收买客栈作伪证。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万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