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卉翻个白眼,谁和他是亲兄弟,她婆婆可只生了霍誉一个。
霍誉没有回头,把明卉扶上马车,自己也进去,丫鬟婆子上了另一驾马车,白菜和汪安骑马跟上。
隔着车窗,还能听到霍誓声嘶力竭的喊声,明卉冷哼:“这人的脑袋里装的是大粪吗?”
谁都能猜到,霍誉不会认他吧。
以前他还是侯府公子时,霍誉就不认他,现在他被霍家逐出族谱,霍誉更加不会认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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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誓的事,只是一个小小插曲,很快,他们到了陈家,陈洪深亲自相迎,刚刚把他们迎进去,明达带着明庭和明轩也从保定赶过来了。
三位明老爷虽然没有来,但全都送上了重礼。
陈洪深是新科进士,又是庶吉士,原本邀请的都是文官家卷。
可就是有那些脑子灵活的,猜到身为亲姑父的霍誉很可能会亲自道贺,因此,就有那么几个没有请帖,自己厚着脸皮过来的。
霍誉虽然是人憎鬼厌的飞鱼卫,但他已贵为长平侯世子,未来的长平侯,这样的人,能巴结,就不要得罪。
于是明卉面前时不明有不认识的女卷过来寒暄,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她那三个大侄子也被人惦记上了。
尤其是明达,毕竟到了年纪。
得知明达已经与祁家姑娘订亲,这些人无不失望。
那是保定明家的嫡长子,霍世子的内侄,据说在京城读书时,就住在姑姑家的隔壁,由此可见,他与霍家走得极近。
且,西城明家,是妥妥的书香门第,一门双进士三举人,还有个从四品的追封,如今又出了一位世子夫人,已经出嫁的三个姑奶奶,全都嫁得很好,家资殷实,姻亲得力,那祁郎中的姑娘也真是有福气。
明达没有指望了,便又盯上了明庭和明轩,两位小公子都是一表人材,尤其是明庭,他是明家三房长子。
从延席上回来,明卉一脸疲惫,坐在马车里,没骨头似的歪在霍誉身上:“累啊,真累!我今天一天说的话,抵得上平时一个月的。”
霍誉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柔声说道:“那就睡一会,到家我叫你。”
明卉嗯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
迷迷湖湖正睡着,忽然被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利哭声给惊醒。
马车已经停下,但这里显然不是家门外的那条巷子。
“这是哪儿?”
“长平侯府前的那条街。”霍誉沉声说道。
明卉想起来了,从她家往陈家去,是要途经长平侯府的。
当然,长平侯府不在大路边,在则和大路隔着一条小街,现在他们的马车便是停在通往那条小街的丁字路口上。
除了他们的车,还有几驾车也被迫停下,其中就有刚刚从陈家赴宴出来的。
汪安下车,快步走到车边:“是霍大姑娘,她一身重孝,在路边哭喊,像是被从侯府里赶出来的。”
明卉怔了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霍大姑娘是哪一位。
但她很快便想起来了,霍大姑娘,长平侯府只有一位姑娘,那就是霍姗姗啊。
这个名字,她都快要忘记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先是霍誓,现在又是霍姗姗。
这对曾经的兄妹,是商量好的?
“你说她一身重孝,斩衰?”
“对,是斩衰。”汪安肯定。
明卉倒吸一口凉气,霍侯爷肯定还活着,莫非是定襄县主死了?
不对,她现在已经不是定襄县主,而是孙氏了。
“按理说,孙氏虽然没了封号,但她还是霍侯爷正妻,她死了,霍侯爷不会不管啊。”明卉看向霍誉。
霍誉眉头深蹙,沉默不语。
汪安小声说道:“听霍大姑娘哭诉,昨天晚上,霍侯爷让人往庄子里送去了休书,夜里孙氏便用一根白绫子了结了自己,如今尸骨未寒,霍大姑娘的意思,孙氏已经没了,而她尚未出嫁,理应回府服孝,可霍侯爷却没见她,直接就让人把她轰出来了,她初时是在侯府门前,大路上没人知道,这会儿索性便跑到路口上哭了,来来往往的都能看到。”
第四一零章 管你是男是女
明卉微微吃惊,可细细一想,这也的确是霍侯爷一贯风格。
她忍不住看向霍誉,马车上挂了两盏气死风灯,灯光透进来,霍誉略显冷硬的侧影多了几分柔和。
“霍保住,大姑娘也不能一直哭闹下去。”
长平侯府所在的这处, 本就是达官显贵云集的地方,即使现在天色已黑,可后面已经堵了几驾马车,其中还有从陈家赴宴出来的。
霍誉和明卉身为长兄长嫂,又是长平侯府的世子和世子夫人,霍姗姗这般哭闹,若是他们视如不见, 明天被人指责嘲讽的, 就不是霍侯爷,而是霍誉和明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