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康熙表现的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但两人关系亲密,摇光依旧察觉到他的情绪不高。
“今儿接到杰书的信,隆禧前些日子,又在府里晕倒了。虽然,现在已经转危为安。但按着太医的说法,应该就是这个冬天的事儿了。”
康熙顿了顿。
轻抚着摇光的秀发。
半晌。
语气低沉的道。
摇光也沉默了。
她虽然跟隆禧接触不多。
但也见过几次面。
记忆里,仅有的几次见面,都是在家宴上。
隆禧长相俊秀,脸色有些苍白。
总爱穿一身儿豆青色的儒袍,腰间佩着仪剑。
性子极好,待人彬彬有礼。
温文尔雅。
嘴角却总是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
隆禧比康熙小五岁,对这个弟弟。
隆禧两岁多,先帝就驾崩了。
加上皇八子爱新觉罗.永干,在康熙六年的时候就夭折了。
所以,隆禧就成了康熙年纪最小的弟弟,所以康熙也特别疼爱他。
兄弟之间,感情颇为深厚。
今年的隆禧,也不过刚十九岁,正是大好的年华,却时日无多。
确实让人唏嘘伤感。
外面的雨。
越下越大。
打在窗棂上。
发出噼啪的声响。
屋子里。
此刻,却安静至极。
摇光没有说什么虚假的宽心之言。
只是。
轻轻的搂住康熙的腰。
无声安慰。
……
清晨。
伴随着清脆的鸟鸣声。
睡在轻罗帐里的摇光。
翻了个身。
有些迷蒙的睁开了双眼。
“来人!”
“主子,要起来吗?”
蔓儿闻声,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唔,什么时辰了?”
摇光坐在帐子里。
揉了揉眼睛,随口问了一句。
“巳时一刻了,主子。皇上早上走的时候,让主子您起来之后收拾收拾,说今儿中午要去曹府呢。”
“唔。”
摇光随意的点了点头。
慢悠悠的下床坐在梳妆台前。
由着随行的宫人侍候洗漱。
今年四月中旬。
江宁织造曹玺薨了。
他是康熙的近臣,也是康熙的乳公。
他的正妻,是康熙的乳母之一。
曹玺能力出众,对康熙忠心耿耿。
政绩出色,因而备受嘉奖。
康熙很看重曹玺,他的名字里的“玺”,都是康熙给起的。
曹玺连任江宁织造一职长达二十年,一直到今年四月,病故于任所上。
当时,康熙还特意派大臣去江宁吊唁曹玺。
如今的曹家,是由曹寅领头。
曹寅也是康熙的近臣,只比康熙小四岁。
他十六岁的时候,就到了康熙身边担任銮仪卫。
在大清,能做这个职位的人,都和皇帝本人不是一般的亲近。
而且。
曹寅的母亲,就是康熙的乳母。
俩人的关系,自然亲近至极。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
康熙其实是把曹寅。
当成自己的兄弟来看待的。
所以。
这次南巡到了江宁城。
康熙要去曹家。
摇光一点儿也不惊讶。
“主子,您今儿戴哪套首饰?
蔓儿小心翼翼的,打开梳妆台上的七八个檀木匣子。
里面都是成套的名贵首饰头面。
金首饰、翡翠的、珍珠的、红宝石的、青玉的、玛瑙的。
各式各样,不一而足。
璀璨的光芒。
简直能晃花了人眼。
“就那套白珍珠的吧。”
摇光瞥了一眼,随意的指了一套。
她不爱带整套的首饰。
总感觉很麻烦。
所以,若是不出门的话,基本就带一个简单的玉簪子。
可是,也不知怎么的。
她戴的越少,康熙就越觉得她没首饰。
反而越喜欢送她各种名贵的珠宝。
基本上,每年造办处敬上来的珠宝首饰。
有一半儿都送到了咸福宫。
摇光刚打扮好。
准备去花厅用膳。
一身深蓝色总管太监补子的李德全便来了。
“奴才李德全请宸主子安,主子吉祥!”
李德全后撤一步,一甩马蹄袖。
上前恭敬的请安。
“李公公免礼,皇上是有事儿吗?”
“谢主子。皇上让奴才来瞧瞧,主子起来了没有。”
摇光端起桌上的青瓷竹叶茶盏。
轻抿了一口。
瞥了一眼窗边的沙漏。
笑着道:
“怎么,现在就出发吗?”
“回主子,没有的事儿,还且等呢。”
李德全连忙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