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儿赶忙一边带着宫女们死死的拦住阿吉格,一边大声的劝解着。
听了苏沫儿的话。
阿吉格整个人顿住了。
跪在地上流着泪不再说话。
眼神中充满着绝望。
她知道,自己再怎么求情也是无济于事了。
半晌。
她缓缓的起身。
望着坐在绣榻上的太皇太后,神色冷漠的道:
“我宁愿自己不是爱新觉罗的子孙!”
说着便推开宫女,一瘸一拐的往慈宁宫外走去。
“哎,冤孽,都是冤孽啊!”
望着被风吹动的蓝布门帘儿。
太皇太后放下了手里的佛珠,语气怅然的道。
“那吴应熊确实不错,为人温文尔雅,脾气极好。和阿吉格琴瑟和鸣。我原想着他们虽说是满汉通婚,却也是一对儿极好的鸳鸯。只是,谁想到会有今天呢?”
“太皇太后,这都是命。要怪就怪吴三桂那老贼不忠,若不是他背叛朝廷,张狂悖乱。皇上又怎么会杀鸡儆猴?驸马自然好好的和公主过日子呢,又怎么会由此无妄之灾。”
苏沫儿一边给太皇太后倒了杯奶茶,一边宽慰道:
“等战事平息了,皇上定然会好好安抚公主的,太皇太后您身子要紧,还是不要再伤感了。”
“嗯,哀家自然知道。皇上也是迫不得已。他那个位置比谁都难呢。”
孝庄接过奶茶,慢慢的撇去上面浮沫儿。
神色淡淡的道。
末了。
眉梢一挑,问了一句:
“对了,皇帝从承德回来,是不是很久都未曾召幸嫔妃了?”
“额……是。奴婢听说,皇上除了偶尔去贵妃宫里用午膳,没有去过其他嫔妃宫里。就是贵妃那里,皇上用了膳也不曾留宿过呢,或许,是最近政务繁忙的缘故。”
“宸嫔那里呢?”
太皇太后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悦的道。
“宸嫔娘娘那里也不曾去过。听说是前些日子吵了架,具体的奴婢也不甚清楚。”
“吵架?宸嫔竟放肆至此?”
“额……奴婢也是隐约听说的,具体的也不甚清楚。”
“哼,皇帝是天下之主,这宸嫔既然如此恃宠而骄,竟然没有处置吗?”
太皇太后放下手里的茶盅,脸色沉了下来。
“皇上……皇上没有处置。皇上待宸嫔是有些不同的,想来心中自有决断。”
苏沫儿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毕竟康熙是个强势的帝王,虽然尊重孝顺太皇太后,却也从来不会愚孝,任由太皇太后插手自己的决定。
苏沫儿自然不希望太皇太后因着这些小事,和皇上有了分歧。
“这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啊,一遇上心爱的女人,就都变成了情种。谁成想玄烨他向来强势,如今竟也因为感情而软弱,变得这般忍让起来。”
半晌。
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望着墙角的缠莲花纹的香炉。
语气有些沉重的道。
“主子,您多虑了。皇上他依旧英明睿智,并未失态呢。”
“那只是表面。哀家最是了解他。玄烨呀,打小就是这样。总是表现的波澜不惊。就算内心再怎么兵荒马乱,再怎么生气不高兴,也不会让人瞧出来。外人瞧着他呀,也只是比平时沉默了一点。还是该上朝上朝,该读书读书,什么也不耽误,也没人会觉得奇怪。其实,心里呀难受着呢。”
孝庄靠在锦被上,语气淡淡的道。
“这宸嫔,是伤着他的心了。”
“那,依着太皇太后的意思?不若奴婢叫了宸嫔来好好问问。”
“不必了,皇帝是天下之主。这天下美女多得是,可不止宸嫔一个。哀家恍惚记得之前听杰书他额娘说过,完颜氏有个女儿,快十六了,性子贞静,又出落得美貌动人。等过几日,召进宫来给哀家瞧瞧。”
苏沫儿顿了一下,点头应道:
“是,奴婢知道了。”
……
冬天的天儿黑的早。
乾清宫。
东暖阁。
明亮的宫灯下。
处理完政务的康熙,一身石青色的皇帝常服,神色放松的用着晚膳。
对面坐着一身藏蓝色常服的裕亲王福全。
“如今朱慈炯已除,杰书又来鹰信,说在福建一切顺利,尚可喜也有了投降朝廷之念。常宁和图海的大军围困住云南,吴三桂插翅难飞。想来不久之后,应该就会有好消息了。”
福全一边说着,一边给康熙斟满了酒杯,笑着道:
“臣先提前敬皇上一杯。”
“这次能顺利拿下三藩,朕肩上的压力就小了许多。”
康熙勾唇一笑。
语气愉悦的道:
“王兄的这一杯酒,朕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