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盯着穆清瑜的头顶,喜悦的心情冲淡了不少。
她一挥手,挥退了宫殿里头多余的宫女,只留了枫叶一人在身边伺候。
穆清瑜眼观鼻鼻观心,皇后娘娘这架势,肯定有重要的事要说。
她不由的端正了下坐姿。
“你明年开春就要出嫁了吧。”皇后娘娘状似随意的问起。
穆清瑜点了点头,“是。”
“你在宫里住了没几日,本宫觉得和你投缘。可惜你出嫁后,说不定将和本宫,站在对立的位置上。”
皇后娘娘意味深长的说完,穆清瑜立马起身跪下,惶恐的道:“臣女不敢!臣女冒着大不敬斗胆说一句,娘娘是天下之母,臣女更是把娘娘当成了自己的母亲来对待。现在、将来,都不敢做出违背娘娘的事。”
皇后娘娘失笑:“你这孩子,本宫不过随口一说。枫叶,快扶二小姐起来。”
“是。”
枫叶上前,将穆清瑜扶了起来。
穆清瑜飞快的看了皇后娘娘一眼,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说的表忠心的话,让皇后娘娘满意了。
“你后面得空了,可要常常入宫来陪陪本宫。”皇后娘娘又叮嘱道。
“只要娘娘不嫌臣女唠叨,臣女肯定常常入宫来。”
皇后娘娘不再说什么,而是吩咐枫叶,拿上早就给穆清瑜准备好的赏赐,送穆清瑜出宫去。
穆清瑜终于能松一口气。
她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跟着枫叶出了皇后娘娘的寝殿。
采荷已经拿着包袱,在外头等着了。
三人便一齐朝宫门口走去。
穆清瑜本来还想和采荷说些什么,碍于枫叶在场,也不准备说了。
皇宫外,定国公府的马车,从早晨就在皇宫门口等着了。
马车下,还有一人在徘徊,时不时焦急的朝着高大的宫门看几眼。
穆清瑜远远的就认出了,那个人是墨竹。
墨竹也认出了穆清瑜,忙飞奔过来。
墨竹激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天知道,穆清瑜在皇宫里的这段日子,她有多担心。
整天吃不好睡不好,就怕穆清瑜在皇宫里受了委屈或是陷害。
“小姐。”墨竹知晓分寸,只行了礼。
“快起来吧。”穆清瑜欲言又止,眼中同样藏了许多情绪。
采荷和枫叶相视一笑,将手里捧着的东西,悉数交给了墨竹。
“二小姐,奴婢们就送到这儿。二小姐慢走。”枫叶道。
“好,你们也快些进去吧。”穆清瑜感激的看了眼枫叶和采荷,转过身去和墨竹慢慢的往马车那边去。
枫叶和采荷站了一会,才回后宫去,和皇后娘娘复命。
范嬷嬷先她们一步,进了皇后娘娘的寝殿,且交待了,不让别人进去。
枫叶和采荷只好在秋风中等着。
寝殿里,在范嬷嬷面前,皇后娘娘才露出真正的神情。
她自个用手按着太阳穴,好缓解疲劳。
“桑叶怎么说。”皇后娘娘问道。
“桑叶说,是丹阳郡主推她入的井。”范嬷嬷回道。
今儿个早晨,在皇后娘娘的授意下,桑叶已经醒了。
皇后娘娘冷冷一笑,“果然和本宫预料的一样,从头到尾都是丹阳郡主惹出来的祸端。她还敢放火烧宫,康月养了个好女儿。”
“娘娘,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要让桑叶继续晕过去吗?”范嬷嬷问道。
“罢了,从前让她昏迷是为了穆清瑜。眼下穆清瑜出宫去了,就不用让桑叶继续受罪了。”皇后娘娘疲乏的道。
要阻止穆清瑜和李照的婚事实属困难,当初差一点她就能说动圣上,让这门亲事作废。
可惜不巧,遇到了晋王。
每每在关于晋王的事情上,她总是心神不宁,要耽误不少正经事。
想必晋王,就是她此生最大的劫难。
“是,老奴会让桑叶的身子慢慢恢复的。”范嬷嬷道。
等桑叶大好之日,想必就是她离开之时。
主仆二人各有各的心思,待了一会,范嬷嬷就出去了,换了才刚醒没多久,走路都走不稳的桑叶进来了。
昏迷了许久,甫一醒来,桑叶连路都不会走了。
踩在地上,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只能靠枫叶搀扶着,才不至于在皇后娘娘面前摔倒。
枫叶扶着桑叶的胳膊,摸到的就是一把骨头。
昏迷这么久,桑叶瘦了不少。
第一眼见到消瘦的桑叶时,枫叶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大白天见到鬼了。
正是因为如此,枫叶心里更加心疼桑叶。
可见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连命都不是在自己手上的。
短短一截路,枫叶搀扶着桑叶走了许久,才到皇后娘娘跟前。
二人行礼,皇后娘娘忙让二人起来,在脚踏上坐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