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阵风吹过,沈暮迟被冷风激起一股凉意,倒是最先反映过来。
“没……”他最先回答道。
“没关系。”说话间,却是默默移开了眼睛:“那个……能理解……”
一句话却叫穆清朝越发窘迫了。
好歹,她曾经还对沈暮迟诉过爱慕之意,转过头却被他发现这些东西,不知道他心里把她想得如何饥渴。
她虽然对沈暮迟再也没了男女之情,但是她还是要脸啊!
钟莹莹却是讥讽地笑了一声:“难怪先前把先帝哄得五迷三道,原来便是用的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啊。
呵呵,真下作!”
钟莹莹一句话激起了穆清朝的好胜心,也顾不得社死不社死了,当即反唇讥笑道:“钟美人有时间想这些,倒不如关心关心自己吧。
你方才可是口口声声说那闹鬼之事与哀家有关,如今这寝宫都搜遍了,可搜出证据没有啊?“
一句话,倒叫钟莹莹慌了。
这画册带来的冲击太大,她都快忘了,她今日来的真正目的。
如今这最后一处地方也搜了,可依旧没有半点与那女鬼相关的东西。
她一颗心坠坠,有些紧张地去看沈暮迟,却见沈暮迟面色沉黑。
“钟美人,朕可记得你当时信誓旦旦向朕保证过,说你能确信此事一定和朝云殿有关,甚至用自己的性命担保。
朕相信了你,如今,你又拿什么与朕交代?”
钟莹莹听到这话,脸色一白,“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臣妾罪该万死,求陛下恕罪。”
她一到了关键时候,眼泪说来就来,梨花带雨的模样配着苍白的小脸,的确我见犹怜。
但是沈暮迟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
“你的确该死!”他道。
钟鸣听到这个话,跟着跪了下去,与沈暮迟求情。
“陛下,此事是臣提出来的,钟美人只不过是听信了臣的片面之词,所有罪责应当有臣一人承担,与钟美人无关。
陛下要罚,便罚臣吧。”
钟鸣这会儿倒是一副好父亲的模样,外表看起来诚惶诚恐,实际上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
沈暮迟钟莹莹不过是个区区美人,如果沈暮迟罚她,那多重都不为过,但是钟鸣却不同,他是前朝重臣,位高而权重,沈暮迟想要动他,却要忌惮牵一发而动全身。
沈暮迟能罚他什么?
想了想,也不过是罚了三个月俸禄,罚钟莹莹禁足三月,闭门思过,抄佛经三百遍。
钟莹莹听到这个责罚后,松了好大一口气。
还好不过是禁足而已,姐姐也被禁足过一年,不过区区三个月,一眨眼也就过去了,佛经嘛,可以让下人抄。
今日之事,若是换做旁人,只把杖毙拔舌,不死也得脱掉半层皮了,相比起来,她算是幸运的了。
穆清朝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不禁心底发凉。
今日她若是被抓住了把柄会怎么样呢?
想来只怕是想留个全尸都难,轻则当场杖毙,动则连累满门。
可是落在钟莹莹身上呢?不过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这让她更加看清了她与钟家之间的差别,也明白了,要与整个钟家对抗,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自己撞个粉身碎骨,人家或许最多添条缝。
可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呢?
难道就不争,就不抢了吗?
不,哪怕是粉身碎骨,她也要拼全力去撞一撞。
于是只听她在一旁冷不丁添了一句话进来:“可是事情不能这么完了。”
一听到这话,钟莹莹便凶狠地转过身来,怒着一双眼睛看向穆清朝:“陛下已经责罚我了,你还想怎么样?”
瞧瞧这话,虽然你有可能会死,但是陛下已经罚我禁足三个月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可能失去你的性命,但是我失去的可是整整三个月的自由啊!
穆清朝往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钟鸣:“方才钟大人自己说了什么话,莫不是忘了?
等搜完朝云殿再搜思翠宫,现在朝云殿也搜完了,那思翠宫是不是也应该搜一搜了?”
听完这话,钟莹莹心里“咯噔”一下。
她知道方才她爹不过是为了搜宫随口应下的,怎知穆清朝怎能记到现在?
“穆清朝,适合而止好么?这么咄咄逼人你又有什么好处?”
钟莹莹实在是忍不了了,刚刚才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可是穆清朝还在咄咄逼人,纵然是再能伪装的人也装不下去了。
撕破了面上温柔和善的皮,终究是露出了尖利的爪牙,一着急之间,便是尊称都忘了,直呼穆清朝名讳。
穆清朝往后退了一步,拍着自己的胸口学着钟莹莹素来的模样:“哎呀,钟美人干什么这样盯着哀家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