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沈暮迟……
不,不可能的。
穆清朝很快便否认了这个想法,上一世她不是没有对沈暮迟表达过倾慕之情。
可他是怎么对她的?
将她打入诏狱,让她受铁裙之刑,将她的尸身挂在城楼示众……
如果这些都是沈暮迟对她的爱的话,也太过沉重了些。
她自是不会因为荣贵妃的话而有半分迟疑,她抬着眼眸看她:“那也是因此,你连哀家的妹妹也没放过?”
这句话问出来倒是让荣贵妃有了片刻的惊愕。
“你连这也知道了?”
不过惊愕也不过是一瞬,转而代之的便是一脸冷笑:“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你那个妹妹现在早已经化作了地底下的一缕幽魂。
难不成还能去陛下面前告发本宫不成?”
穆清朝低垂着头,听到这话忽然就发出了一声不屑的低嗤声。
话已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那就怪不得她了。
“告发你?要弄死你何须要在陛下面前做个什么,哀家要弄死你,就像捻死一只蚂蚁一样。”
一句话,蓦地让荣贵妃心惊了一下。
她莫名生出一种感觉,她做得到……
可是嘴上说出来的却是不服:“你……你少口出狂言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凭你,也想和本宫斗?”
“哦?”穆清朝的语调微微扬起。
“哀家不算是个什么东西,又为什么哀家不过略施手段,便让你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那……那是因为陛下他听了小人谗言,一时有了误会罢了,等陛下反映过来,自会明白过来的。
本宫现在肚子里有了这个孩子,误会迟早会解除的。”
人啊,总是喜欢自欺欺人。
“你真以为你这孩子能留得住?”穆清朝反问。
第120章 提亲
一句话,叫荣贵妃的瞳孔一震:“你……你什么意思?”
可是穆清朝言尽于此,却无论如何不肯再开口了。
什么意思荣贵妃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但是这些话在她心里生了根,她总有反复琢磨的时候。
穆清朝且等着。
她整了整衣摆,施施然站起身来:“时辰不早了,哀家也该回去了,贵妃娘娘好生保重。”
可她带着一众侍从们快要走到门前的时候,忽然回过头来。
“瞧着贵妃曾经晨昏定省一片孝心的份儿上,本宫倒不惜再送贵妃最后一句话。”
她道:“当皇上觉得你有反心的时候,你最好真的想反。”
一句话,让荣贵妃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心脏忽然一沉。
“你……”
却见穆清朝忽然粲然一笑,笑意灿烈却给人一种阴森之感,美好的皮囊下似乎藏着无比剧毒之物。
“贵妃娘娘,给你的贺礼就放这儿了,哀家该走了。”
说罢,领着一群人,转身便走了出去。
方才满屋的人,不过片刻就散尽了,只剩下一个西洋摆钟立在那里。
荣贵妃本就情绪不稳,一看到那摆钟气得不行,操起手中的一个茶杯就砸了过去。
只听得“咚”的一声,将旁边的小丫鬟都吓了一跳。
“她这是什么意思?她跑到这儿是在咒谁啊?”
本来有身孕的人气性便大,这么一激便更是不得了,扶着桌子竟是都有些站不稳了。
丫鬟们见状赶紧来扶。
“娘娘,娘娘,您当心肚中的孩子啊……”
孩子……
荣贵妃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小腹,忽然想起了穆清朝的话。
这个孩子是真的保不住吗?
自那以后,荣贵妃便越发提心吊胆,日日都睡不安稳。
形容是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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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两匹马停留在了金陵城外。
金陵城啊,宝马雕车香满路,蛾儿雪柳黄金缕,是金陵。
穆茵看着眼前的繁华景象,不由得热泪盈眶。
她从那寒风刺骨的燕云而来,恍若隔世。
回来了,回来,她终于回来了……
可与她的满脸热切不同,她身边的苏景文却是一副担忧之色。
“喂,你一点都不担心吗?”苏景文问穆茵。
“担心什么?”穆茵问。
“我们两个的事情啊,我怕,我怕……”
“你怕你家里人不答应?”
苏景文在心里惴惴了一路,就被穆茵一语道破。
他怔了一下,却见穆茵脸上浮着一丝笑:“怎么了?你不害怕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知道,你们苏家高门大户,本来就不是我这样的人高攀得起,你若是真想遵守承诺,你能为我争一争,便算我穆茵没有看错人。
你若是个没胆子的,便就罢了,我也不想嫁一个软蛋。”
穆茵说着话,手中的鞭子一扬,“啪”地一声落在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