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萧濯一直都没有来,会不会是萧北珩已经派人杀了他?萧濯虽然厉害,但毕竟有箭伤在身,万一人家数十人一拥而上……
会不会现在萧濯的人头就在车队里,他们正在前往京城的路上。
而萧北珩一直都在瞒着她,把她一个人蒙在鼓里?
想到这里,沈月晞猛地站起身来,对冷霜道:“我要见世子殿下,马上。”
夏兰将手一抬,制止要张嘴的冷霜,笑道:
“沈姑娘,你可别来这套。上次让你见了世子殿下,回头就把奴婢关进县衙大牢里。若让你再见世子殿下,不定又玩出什么花样,奴婢可怕得很。”
沈月晞将祈求的目光转向冷霜:“我就问世子殿下一句话,我保证不跑。”
如果萧濯真的已经死了,好歹让她见他一面。
冷霜冷冰冰地道:“我来看着她,没事的。”
夏兰瞟了冷霜一眼,笑道:“突然善解人意了?她可是害你断手的人,你居然……”
“啰嗦,她是世子殿下的客人,”冰冷的话如寒风一样刮在夏兰脸上,把她的笑脸都冻僵了。冷霜回手拍了拍车厢壁,“停车!”
车刚一停稳,沈月晞就匆匆下车,向后方齐王世子的马车奔去。冷霜和夏兰也紧紧跟在后面。
齐王世子马车左右均有带刀侍卫,见沈月晞奔过来,立刻排成人墙拦住沈月晞的去路,将刀拉出鞘来。
“让她说话。”萧北珩的声音在车里响起。
既然世子发话,侍卫们纷纷将刀入鞘,给沈月晞让出一条路来。
沈月晞走到车窗前,忐忑不安地道:“世子殿下,我有一件事,要马上知道答案。”
一只白净的纤手优雅地推开车窗,萧北珩露出脸来,与沈月晞四目相对,停了少许,忽然露出一丝笑意:
“萧濯?”
沈月晞点头,艰难地问道:“他……还活着吗?”
萧北珩眉头一挑,收回目光,将侧颜留给了沈月晞:“本世子并不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沈月晞忍不住提高音量,“你没有派人去找他吗?”
“没有。”
沈月晞愣住了。萧北珩居然说他没派人去找萧濯,这怎么可能。
难道他并不想杀萧濯?
“本世子唯一有把握的是,他一定会来找你。现在……更加确认了,”萧北珩坐正身子,对扶着车窗的侍女道,“将窗子放下吧。”
沈月晞后退了一步。
难怪萧北珩要扣留她,是想用她来引萧濯出现。可如果他不想杀萧濯,为何还要引萧濯前来?
“世子殿下,你要引萧濯来做什么?”
“做什么?”萧北珩低低的笑声在车厢里响起,“自然是要杀了他。”
尼玛,翻来覆去,到底还是要杀萧濯。
但现在她至少弄明白了,萧北珩确实是要杀萧濯。但不知是不屑,还是觉得没把握,他没有直接派人去大梁村找。而是用她做饵,引萧濯前来。
“沈姑娘,我们该回马车去了。”夏兰和冷霜上前招呼道。
沈月晞应了一声,同两个丫鬟向车队前面走去,回头看了一眼世子的马车。
在车厢里的林魁,侧耳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不一会儿,车队又再次动了起来。
他有些不理解地问坐在对面的萧北珩:“世子殿下,您为何更加确认萧濯会来?”
萧北珩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
“从她的眼睛。”
“从她的眼睛?”林魁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将萧北珩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没有看见,自然不明白。但本世子看见了,”萧北珩拿起座位旁边鲨鱼皮制作的精美剑鞘,握住剑柄,轻轻一按绷簧,“那是在乎一个人的眼神。”
“他们本来不就是夫妻吗?”林魁更加糊涂了。
夫妻之间在乎彼此不是很正常吗?
“怎会,沈月晞是在萧濯成婚当天才被送入东宫,在那之前两人甚至都没有见过一次,又何谈感情。”
林魁若有所悟:“世子殿下慧眼如炬,属下自愧不如。”
“也许沈月晞自己都不知道她对萧濯的不同,但萧濯是肯定知道的,”萧北珩将长剑横举,缓缓将剑抽出剑鞘,“萧濯前来救她,这不是一定的吗?”
话音刚落,车队忽然又停了下来。
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接着一名侍卫的声音在车窗外响起。
“禀世子殿下,沈姑娘说附近的树林有她那个药方所需的药草,要去采一些草药。”
林魁面露为难之色,对萧北珩道:“这个沈月晞,又动了逃跑的念头了。”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萧北珩不但不生气,却露出了那抹危险的笑意。
每当世子殿下露出那种笑意的时候,林魁就如坐针毡。他知道,主子内心的残忍又开始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