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们辛苦了,快坐下烤火,”沈月晞吐出嘴里的鸡骨头,对门口的侍女道,“快去盛两大碗鸡汤,记得多放些肉。”
梅黛把披风解下递给夏兰,坐在沈月晞对面,笑道:“妹妹才是最辛苦的人,带着孩子还要到处跑。”
“没办法呀,”沈月晞摸着隆起的小腹,“让我天天坐在这里喝汤吃肉当闲人,我可是做不到。”
一路摸爬滚打过来,她早已不是那个当初的她了。
梅黛道:“妹妹,这就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以前我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这个程度,还是妹妹你鼓舞了我。”
沈蓝也在沈月晞身边坐下,伸手烤火道:“女王说过,我们女子都要自强自立,不能心甘情愿做花瓶。我问女王什么是花瓶,女王说这是妹妹创造出来的词。”
沈月晞正要喝汤,闻言扑哧一笑。这个词可不是她发明的,她那个时代花瓶多着呢。
“姐姐,你烤那个义手做什么?”
“天太冷都冻住了,不把冰化了弯曲不了五指。”
侍女端上鸡汤,三人边喝汤边闲聊。说了不一会儿沈月晞便感觉困了,打了个呵欠。她身体本来就不强壮,现在怀了孩子,更容易犯困。梅黛两人把她搀扶到床上,她只来得及和两人打个招呼就陷入了沉睡。
正睡得昏天黑地,她感觉有一个温暖而又坚实的身体靠在她的后背。她迷迷糊糊地一个翻身拱进那身子的怀里,那身子连忙往后退。她没头没脑地又往前钻,那身子继续后退。
扑通!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
沈月晞用胳膊肘撑起上半身睁眼一瞅,原来是萧濯掉下了床。再一看自己位置,床边。
怎么搞的,居然又把夫君挤下床了,罪过。
“夫君,”她露出一个十足十的笑脸,“我……那个……咳,睡相差……总是改不过来。”
“我没关系,只要别挤到孩子就好。”萧濯慢悠悠地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又上了床。
沈月晞也怕碰到孩子,背对着萧濯靠在他怀里,拉过萧濯的手放在她肚子上:“只要不使劲压就没事,别一直悬在空中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我是同极磁铁呢。”
“同极磁铁是什么?”萧濯凑在她耳边道,“你那个世界的东西么?”
“磁铁的原理,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沈月晞侧过脸来笑看萧濯,“说的话不容易明白,改日给你做个看看就是了。不过大熊在拜秀山上消耗不少能量,虽然没关机,也得先充几天电了。”
“你在拜秀山上做的,姐姐都告诉我了,”萧濯语气中带着赞赏,“当我知道羌林王贸然下山,被歼灭了一万人的时候,就知道拜秀山守不住了。你能自己决定率军撤退,而不是在那里死守,保存了西戎军的兵力,为夫很是佩服。”
“怪不得梅姐姐会来接我们。”沈月晞道。
想想看也是,以萧濯的老到,在知道拜秀山的战况后,肯定是先溜之大吉,怎么可能傻等在原地让萧北珩去抄他的后路。不过赵牧为何没有阻拦他呢?还有,看整支军队的意思,似乎不打算驻守胜京,这是要退向西凉的节奏呀。得问问。
“夫君,我有两个疑问啊。”
“嗯?”
“第一个就是……咳,你别到处乱摸行不行,好好说话……对,这才乖嘛。我也知道夫君是为了防止被弟弟抄后路才提前后撤的,但我们为什么不去胜京,而是要继续往西凉走?”
“我们不能进胜京,”萧濯用肘支着头,手掌放在她肚子上轻轻摩挲,“那是一座孤城,若是进去驻扎,弟弟的大军围过来,西凉的粮道就断掉了。我们七万人加上城里数万百姓,很快就会吃光粮草。”
“弟弟要进攻胜京怎么办,那里没有守军啊。”
沈月晞想到那里是自己和萧濯的根据地,转眼就要让给萧北珩,心里有些不高兴。
“不会的,弟弟的目标是歼灭我们,而不是占领胜京。胜京在他眼里是个可有可无的目标。再说胜京的外城还未建成,也没法用来防御。我率军西撤,大军的粮道一直都能得到保证,粮草是大军安身立命之本,万万不能丢掉。”
沈月晞这才明白萧濯的用意,正要再问关于赵牧的问题,萧濯道:“你怀着宝宝,这一路为什么不坐车,只骑马?西戎军那里没马车么?”
听到萧濯问这个,沈月晞顿时不爽起来了。
“你还问这个呢,你以为我不想开车呀。可是我们撤退得太匆忙,车里也没有放蜡烛,坐进去跟进了小黑屋似的。车窗还都用钉子封死了,想解封都不知道去哪个钉子,只好骑小白走了。”
“我懂了,”萧濯面带同情地点了点头,“别气了,能平安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