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还有谢渊嘛,许久不见,他身体可还好?”
“快走快走,一会儿碰上巡夜的衙役就麻烦了。”杨钺越走越快,将两个话痨的哥哥远远甩在身后。
在他们转出巷子后,一顶轿子从另一边过来,停在了武侯府后门。
淮王心急了,眼看他的大婚就到了,父皇这情况,他到底该不该如期迎亲?
他连夜找邵承德商讨对策,如今这位准岳父一心向着他,为他出了不少力。
而且邵承德贵为户部左侍郎,实权在握,能做的事情很多,这门姻亲他是一定要把握住的。
“殿下请,老爷已经恭候多时了。”邵承德的小厮等在了后门。
时隔几个月再进这扇门,淮王百感交集,他已经许久没见过邵宛卿了,他送进来的信也石沉大海,不知道是否送到了邵宛卿手中。
当初知道孩子的事情他确实是恼怒的,可冷静下来后也知道邵家的处理才是正确的。
他和邵宛卿都不能沾上污名,尤其在这关键时候。
而且邵家给出了最大的诚意,让庶出的二姑娘嫁给谢渊那个短命鬼,间接拉近了他和谢府的关系,别说是流掉一个孩子,就是邵宛卿不能生育,他也要好好供着她。
不得不说
邵芸琅这一手做的漂亮,一场乌龙事件离间了淮王和邵宛卿的感情,给他们心底埋下了一根刺,将来会日日夜夜折磨着他二人。
第223章 月老庙(上)
养心殿内,留守的宫女太监有些熬不住,一个个趴在桌上或躲在角落里偷懒。
烛台的烛光爆了一下,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没多久就灭了,让原本就不亮堂的寝殿更加昏暗。
皇帝凌晨醒来,一股尿意来袭,他发出“嗬嗬嗬”的声音,许久也没人进来伺候。
怒火顿时上涌,皇帝慢慢挪动腿,用力将床上的被子踢到地上,被子撞倒了床边的仙鹤烛台,发出一声响亮的碰撞声。
守夜的宫女太监冲了进来,整齐地跪在床边,一名太监熟练地拿起痰盂接尿,即使再小心也还是弄脏了裤子。
两名宫女起身上前给皇帝换裤子,动作不如平时细心,更没有往日的娇羞,反而有些急切和嫌弃。
皇帝虽然不能下床走动,可身体还是有知觉的,眼睛能看,耳朵能听,理智也还在。
顿时发出一连串“嗬嗬嗬……”的不满的声音,若是以前,宫女太监们早吓得跪地求饶了,可如今却震慑不了任何人。
“真是晦气,都这样了还不死,最脏最累的活都是我们做,最后挨打挨骂陪葬的还是我们。”一名宫女将脏掉的裤子丢到一旁,用帕子擦了擦手。
“你小点声,皇上他听得见。”
“怕什么,他又说不出话,手也写不了字,还能砍了我的脑袋吗?”
“你真是有恃无恐啊,哼,四皇子许诺了你什么好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爱慕淮王殿下。”
“是又如何,淮王殿
下风采斐然,又是中宫嫡出,这宫里爱慕他的女子多了。”小宫女骄傲地说。
旁人见状,忍着酸意奉承了一句:“可殿下也只对你和颜悦色,都不曾多看别人一眼。”
“那是自然,殿下说了,将来会纳我为妃。”
小太监冷笑道:“嗤,谁说一定是淮王继位?且就你这出身,能得个才人便顶天了,还想封妃,做梦吧!”
“你不懂,我可是立了大功的。”
“什么大功?”
“无可奉告。”那宫女在养心殿中也算得上姿色上乘,也曾想过被皇上宠幸。可皇上沉迷修道,对女色不太乐中,后来薛昭仪进了宫,皇上才仿佛又回到了俗世,开始喜欢上女色了。
不过也正因为此,他才瘫在了床上,那薛昭仪不仅被降为才人,还被软禁起来了,还没享两天福,这一辈子就到头了。
宫女喜滋滋地往外走,没瞧见躺在龙床上的皇帝瞪着一双欲吃人的眼神盯着她,别人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提醒她。
这宫里,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可太多了。
谢首辅每日都会带着内阁大臣们进宫议事,再将结果送到养心殿呈报。
其余事情还算条理清晰,可就是立储一事实在令大臣们头疼不已。
朝堂上,为了推举哪位皇子入主东宫已经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有几位大臣暴毙家中,搞得人心惶惶。
“陛下,今日老臣斗胆问一句,您属意哪位殿下册立为太子?国不可一日无君,在
您好起来之前,也需要太子监国。”谢首辅跪在床边中肯地说。
“您若是觉得皇子们还需要历练,不如就让四位成年皇子轮流监国,您再看成效,如何?”
皇帝摇了摇头,慢慢举起左手,努力地想控制自己的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