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楚我的目的。”
“……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爸!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白衍只是轻笑。孟盛夏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这时候又怎么笑得出来。可他想起白衍的过去,又觉得那笑里带着快意,好像白衍早就想要这么做。
“你这么做,真的能达到你想要的目的吗?”
“你越来越像清如了。”白衍只是如此感慨到。
“……”孟盛夏沉默了,他酝酿了一会儿自己的措辞,缓缓劝说到,“妈妈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么做的。”
白衍没有回答这句话。孟盛夏不知他是觉得自己幼稚,还是在这种时刻,提起孟清如也不再有意义。
“你也来选吧。你打算救谁?”
“你说什么?!你准备杀了他们吗?他们死了又有什么意义?!”孟盛夏刚刚装出的镇定立即崩塌,他不能接受这个听不出真假的二选一环节,他压根没有做过谁一定会死的心理预设。
“只有他们都死了,才不会有人妄想能够破译遗产——我说的对吗?”
“你从一开始就这么打算!?”
不,白衍如果真的准备这么做,以他的性格早就应该布局、随后逐个击破,可他如此仓促、甚至不惜出现在警方的面前,三番五次调动警方跟着自己乱跑,绝不是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打算。
白衍到底需要什么,他到底想要完成什么目的?快想啊……快想啊!
“白衍,警方可以在能力范围同意你的要求,但请你不要伤害人质。”
“苏警官,我们也是老熟人了吧?”白衍没有直接回答她的官方说辞,只是淡淡到。
孟盛夏的大脑疯狂运转着,他没注意到女人转瞬即逝的怒意,他疯狂地逼迫着自己去想白衍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此大张旗鼓的宣告自己挟持了两个人质,一定是有着想要实现的要求,他绝不是为了鱼死网破才这么做的!
“你举报了盛驰还有其他官员,这几个小孩,却想要亲自动手?这不合逻辑。”女人一边说着,可孟盛夏看到了她的手上摆出了特殊的手势,大概是在以此和属下沟通。
“他们和遗产的关系太密切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遗产的关系……遗产的关系!白衍又提到了遗产!
“外接到面向公众的频率,求你们了!”孟盛夏恳求着他们身边待命的技术人员,“快!”
“孟盛夏,我们不能这么做!”女人用唇语说到,她不怒自威,警告着他这样的举动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孟盛夏只能抓过纸笔迅速写下了自己的推测。
“他要把郑天澈引来!”
最后的感叹号几乎划通了纸面,这句话让女人怔然,然而她也很快反应过来:“你确定?”
“这是最好的机会!”
“这不合规……你清楚这不合规。”女人喃喃道,但还是发出了指令,“听他的,快点!”
“好孩子。”
孟盛夏听到对面白衍忽然如此夸奖他到。
“你还想要什么?”
“像刚才那样,继续。”
白衍在给他出题。孟盛夏感到了崩溃,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猜测白衍的想法会出现在这样的情形之中。
这样的题目的回答,时间受双重限制。白衍不知何时发难,而在他有伤害人质的冲动的那个瞬间,安排的小队必然会迅速做出反击。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除了引来郑天澈,他还想做什么?
白衍绑架了许迩颂和牧周文,还叫来了严恩——警方绝不可能让身体虚弱的严恩出现在这种地方,他一定是自己悄悄逃离了警方的监控跑到这里来的——为了什么?严恩并没有继承权,也对遗产的破译情报一无所知。严恩的价值在于……严骛,是严骛,他想以严恩作为媒介,和严骛通话!
“接通严骛的电话!”
“听他的。”
严骛的电话很快接通了。
“现在就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太早了些?”严骛开口,却是如此漫不经心的调笑。
孟盛夏顾不上他故意激怒他的话语,他把电话凑到了设备旁边:“有什么要说的,你们快说啊!”
“噢。”严骛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语调,他似乎很快反应过来当下的处境,“白衍,你准备做什么?我联系不上严恩,他在你那边吗?”
严骛的腔调如此笃定,就像是他并不觉得严恩会在白衍这儿受到伤害,或者更无情地说,他根本不在意严恩的安危。
“那篇新闻,是你们买的流量?”
“谁知道呢。”
他们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一会儿,白衍单刀直入到:“激化下面的矛盾……从而让你们高枕无忧?”
严骛没有回应这句话,但孟盛夏猜想,这是这么一点内容,不足以令他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