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査拍了拍狮子的脑袋：“你确定这个时候的哈利能见任何人？”
戈德里克噎住了。
“现在能见他的恐怕也只有我吧。”萨拉査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萨尔。”戈德里克抱住萨拉査，亲了亲他的脸颊，“你说哈利有没有过爱？”
萨拉査当然明白戈德里克所说的“爱”指的是什么，他回想了一下冥想盆中所见到的一切，不知是哈利有意回避还是如何，没有关于爱情方面的记忆。
“好了戈迪。”萨拉査从戈德里克的熊抱中挣脱出来，“我走了，你记得我嘱咐的事。”
“放心吧萨尔。”戈德里克拍了拍胸，“我会好好加固城堡的防御体系，不会让它变成碎砖块的。”
萨拉査对狮子的保证感到满意，扣上斗篷最后一个扣子，从霍格沃茨直接幻影移形，来到格里莫广场12号——哈利对西里斯的要求依旧不忍心拒绝，假期在他家度过。
见到萨拉査到来，西里斯如同见到了救星。
“真是太好了，总算有个人能来劝劝哈利了！”他高兴地团团转，“哈利好几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也不让我们进去，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
卢平在一旁拉住激动地要直扑上去的大脚板，朝萨拉査点点头：“麻烦阁下了，哈利在二楼最尽头的那个房间。”
萨拉査独自走上布莱克家的二楼旋梯，走廊两侧的画像们都对他能光临布莱克家表示荣幸，克利切在一边尖叫着去准备茶水。
还没走到二楼的尽头，他就感觉到十分浓重的抗干扰魔法气息。
萨拉査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周身的魔法波动平和下来，然后叩响了门。
“哈利，是我。”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哈利冰冷到如同坠入深渊的眼睛进入萨拉査的视野。
“我能进来吗？”
哈利没有说话，但侧身开门的动作已经表达了他的意愿。
房间被彻底的改造过，地板上层层叠叠的魔法阵，数不清的古代魔纹叠加在一起，原本根据西里斯的意愿应当温暖无比的卧室，此刻却被魔法阵所带动的气息弄得比地窖还要冰冷上几分。
半空中悬浮着许多羊皮纸，萨拉査随手拿下一张，上面用数学占卜和看不懂的公式计算着什么数字，还有圆矩坐标图。
他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暖和其实不过是心理安慰的软皮椅子坐下，开口道：“你这是在自虐。”
“不，这能让我更加清醒。”哈利端出红茶，袅袅冒着热气的茶水成了这个屋子里唯一的热度来源。
“哈利，你没必要把所有的事都压在心底。”萨拉査寻找着一个对方能接受的切入点，“总有人会理解你，也总有人会相信你。”
“萨拉査，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说爱么？”
哈利端起茶杯，他的笑容很淡，被红茶的雾气淹没后更加看不见了。
“我当然爱过，曾经阿不思对我说过爱很重要，很温暖，很强大。”他勾了勾嘴角，“让我想想，德拉科、西弗勒斯，都是不错的恋人。说实话，论爱情中的温柔，斯莱特林学院出身的巫师是最好的。但是，现在的我已经承受不起了。”
哈利垂下眼，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我累了，萨拉査。”
霍格沃茨的夜，下雪了。
萨拉査坐在办公室里，静静地看着桌上那个不大的玻璃瓶。
窗外的雪花慢慢积在窗台上，又慢慢被室内温暖的温度所融化。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抬起头来，望向坐在书桌对面的人。
“既然你想要，就拿去吧。”
“万分感谢。”那人行了一个礼，小心翼翼地将玻璃瓶收起来。
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平静，萨拉査一个人又坐了一会儿，揉了揉眉心，站起来往壁炉里撒了一把飞路粉。
戈德里克对萨拉査突然到来有些意外，以前都是他厚着脸皮赖在地窖留宿的。
“怎么？”萨拉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欢迎？”
戈德里克马上张开双臂，给了一个熊抱：“怎么会？欢迎之至。”
踏上阶梯，哈利站在观星台的顶端，望向城堡边上一望无际的森林，脸上带着回忆。
今天的天特别阴沉，好像是一锅被调坏的魔药。
再过几个小时，这一年就结束了，新的一年即将开始。
可现在……
哈利闭了闭眼眸，再一次张开双眼时，一切的回忆和怀念随风消逝，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果断。
他伸出手臂，手指上那枚翠绿色的指环在暗沉的天空下尤为璀璨。
十。九。八。七。六。五。
他在心中默默倒数。
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