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公子,这边请。”东家发话赶人,陈掌柜忙上前将人请了出去。
“阮小姐,再会!”朱令浩本还想说什么的,见陈掌柜已经在前面引路了,而阮欣月几个也是一副有要事要商量的样子,只好悻悻然地告别。
“阮小姐,想要招这个朱二公子来当男绣工?”刚在一旁看了整个过程的张掌柜看阮欣月不像开玩笑,不由确认道。
“有教无类,难得有个男子向来学粤绣,试试也无妨,更何况,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以针为笔的额能力。字写得好,画画得好,都不一定能绣得好。”阮欣月想起了赵青铮的那句‘张掌柜信得过’的话,多说了两句。
张掌柜听了点了点头,只希望这个朱令浩二公子只一时头热,三分钟热度,不然他们家世子,估计头痛了!
“对了,张掌柜来找我什么事?”两家拆伙,手续都办完了,张掌柜应该不会再找她才对。
“世子让小的带了几个人过来,说小姐的粤绣画廊应该用得到。”张掌柜这才想起正事,忙将世子的话转达了。
“哦?人在哪里?快让人进来。”阮欣月听了眼睛一亮,这来得正是时候。
“这三个女子是京城某官家少爷的书房丫鬟,那少爷成亲后,这几个丫鬟就被新的主母打发了出来了。这是世子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交代我仔细留意着,等几个女子被发卖到牙人手上时就将她们买回来,说阮小姐这边可能用得上。”这张掌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大户人家的书房丫鬟都是从小培养的,不仅能认字,而且能共书诗画,共奏琴瑟,共剪西窗,以达到红袖添香的效果。
阮欣月听了点了点头,这类丫鬟来画廊做个引客伙计甚是合适。她之前也有想过招募这些丫鬟来做粤绣画廊的伙计,只无奈于无甚门路而已。
想到这些人是赵青铮让张掌柜特地留意的,阮欣月的眼神不由玩味起来。
赵青铮看着不像会留意别人府上内宅之事的人啊?怎么连人家新主母要变卖丈夫书房丫鬟的事情都知道呢?
张掌柜见阮欣月点头,就转身候在门外的几个女子引了进来。
几个女子进来后,见到阮欣月,还没说什么,就直直地跪了下去,边磕头边说道:“求小姐留下我们,琴棋书画我们虽说不上精通,但也略懂一二,肯定能做好画廊伙计的话。哪怕小姐觉得我们不合适做画廊伙计,刺绣女红什么我们几个都学过,成品可能比不上专业的绣娘,可我们都肯学。求小姐留下我们。”
几个女子如此说话,肯定是张掌柜事先跟她们介绍过阮家的主业和敲打过她们。
阮欣月的心思倒没在她们说什么上面,而是被这三个女子的阵势吓了一跳。
她不习惯跪别人,也不习惯别人跪她啊。
在现代,跪拜出现得最多的地方就是灵堂和坟前,尽管说这大越皇朝里下跪只是一种仪式,但别人跪她,她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都起来说话吧!”阮欣月连忙让人起来。
可是这三个女子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还在说着:“请小姐收留我们。”
阮欣月看着不愿起来的三个女子,有点头痛,只能使出杀手锏:“我这里不要不听话的人。”
三个女子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连忙站了起来。
阮欣月这时才得以认真地观察面前的这三个女子。
三人都是十六七岁的年龄,外形中等偏上。她们三人也难怪会被主母发卖,姿色偏上,又略有才情,跟主子还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在,任哪个主母都会顾忌几分的。
阮欣月不着痕迹地看了下这三人的手,青葱白皙,保养得细腻嫩白,一看也不是做苦工的人。
随手抽出三个主题的手帕,阮欣月让三人分别鉴赏下。
三人从刺绣针脚,到绣线颜色对比,再到整幅刺绣所展现出来的光和影结合特点,意境和寓意都说得头头是道,的确有一定的鉴赏能力。
对这三人阮欣月很是满意,这是目前为止遇到的最让她满意的粤绣画廊伙计。
“好,粤绣画廊伙计就你们吧,你们有什么要求?”阮欣月立马拍板问道。
张掌柜听了阮欣月书的话,连忙将三人的身契奉上:“这是她们三人的身契,阮小姐收好。”
三人见自己的身契都在阮欣月的手上了,连忙福身:“听凭主子安排!”
阮欣月看了下自己手上身契,对送朱令浩出去已经折回来在一旁候着的陈掌柜说:“陈掌柜,麻烦你带她们下去安排下。”
“是。”陈掌柜躬身,带着三人出了门。
“这身契给我?”这范围好像有点超纲啊,这涉及奴役人口的买卖,阮欣月顿时觉得手里的几张纸有点像烫手山芋,拿着不是,扔了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