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的眼泪在眼眶中滚了滚,狠狠地砸在了顾辞安的肩上。
蕊心和凝心在门口听着,忍不住也红了眼睛,蕊心拿着帕子轻轻地擦着眼泪。
屋内的哭声久久的都没有停下来,直到嗓音都沙哑了也没有停下来。
好像要将心中所有的崩溃难过都给哭出来喊出来一样。
最后顾辞安是哭得昏了过去,倒在了霍青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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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她再醒过来,也再也不说什么林铮了,不吵不闹的,看上去是恢复正常了,吃饭说话都也变得正常了。
只是不太常笑了。
蕊心经常地说些笑话想逗逗她,每次顾辞安也都是笑的,但是那个笑看上去只是在宽慰她,根本不是真的在笑。
柔婕妤看着她的样子实在是难过,有次就直接宿在了汀兰殿。
顾辞安腿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的好,柔婕妤就笑着和她挤在了同一张床上。
周围都熄了灯,柔婕妤就轻声地跟她说话。
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怡贵人。
顾辞安说到这个倒是真的有了几分兴致。
“怡贵人……啊不是,怡婕妤怎的好久不见了。”
按理来说,怡婕妤那个性子,她都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了,怡婕妤不是应该来冷嘲热讽一番刺激刺激她吗?
结果她醒过来之后一次也没见过怡婕妤。
说到这里,柔婕妤侧头看她:“你不知道吗?”
顾辞安有些疑惑:“知道什么?”
“怡婕妤病了啊,从你被禁足之后就病了。”
顾辞安摇了摇头,这她倒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因为孩子没了所有一直病着吗?”
柔婕妤看着她,忍不住笑了下,抬手过去摸了摸她的头。
“我发现你生病了之后脑子也不好使了。”
顾辞安瞧着她,柔婕妤继续道:“她那个孩子怎么没的,因为什么没的,或者说,那个孩子到底有没有都是个谜。”
这件事情已经无从查证了,那个证实过怡婕妤有孕的太医早就找不到了。
顾辞安抬了抬眼看着她:“那她是因为什么生病?”
柔婕妤看着顾辞安温柔地笑笑:“是因为那件事情之后没几天,她的那个莲西宫就闹了虫灾了。”
“啊?”顾辞安有些惊讶疑惑。
柔婕妤小声说着:“大概就是你禁足之后的第三天吧,莲西宫大晚上的就尖叫连连,主子奴才都吓得魂都没了,满宫满院子都是蛇虫鼠蚁,后来去的侍卫听说都吓得不轻呢。从那之后怡婕妤就病了,她最怕这些东西了,一直精神不稳定,后来直接求了皇上的恩典搬到了别的宫去了,听说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一直都没见好。”
顾辞安有些惊了:“蛇虫鼠蚁?怎么会的呢?”
柔婕妤看着她:“我想着估计是有人刻意地去放的,就是为了吓吓她给你报仇。让你痛快痛快,但是谁承想你竟然不知道。”
顾辞安动了动,侧身看着她:“我真的不知道啊,没人告诉过我。”
柔婕妤叹了口气:“估计是不想让你知道吧。”
她皱眉:“那会是谁呢。”
柔婕妤瞧着她目光深了深。
“是啊,会是谁呢,能出入后宫,还不怕那些东西,还这么关心你,我一时之间还真的想不出来。”
她说着慢慢地躺了下去。
顾辞安却蹙眉想到了一个人。
能出入后宫不被人察觉,对那些东西不甚害怕。
大概也只有征战沙场见惯了这些的人了。
除了霍青,还真的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顾辞安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柔婕妤这么躺着,安静了好一会儿之后,再次轻声地开口。
“这几日我去陛下那里的时候瞧见了霍将军,他看上去比你病危那几日好多了,没有那么苍白憔悴了。你说这当将军的都这么能忍的吗,他一直撑着,后来昏迷了有人给他检查才看到身上的伤口,都不成样子了,也不知道那些伤口还能不能好了,怕是跟你的一样也要留疤了。”
顾辞安紧抿着唇,脸色有些发白。
他昏迷了?
还受了伤?
她一点都不知情,那天见他的时候根本看不出他受伤的样子,明明看上去很正常……
顾辞安闭了闭眼。
她哪里注意得到啊,她只顾着怪他了。
其实她只要静下心来仔细地想一想就知道,霍青会来得那么晚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些人既然做足了准备肯定是会有几批人的,说不定这边在和他们厮杀,那边就派人去拦住了霍青他们了。
柔婕妤静了静神,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顾辞安闭着眼睛安安稳稳地躺着,好像是睡着了,但是她又分明地看到了她的眼睫上还挂着湿润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