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孔夏叶有药和珍,对此自然是无所畏惧的。
药和珍的解毒丹若是连一些凡间的毒都不能解掉,那药王谷干脆倒闭算了。
谢定霜也是个怪有趣的,他自己前来皇后寝宫之时不常备着解毒丹,如今倒是伸手问起她的解毒丹来。
孔夏叶悄悄勾起唇角,到底还是接下了谢定霜的示好。
这人无非就是想向她表示自己没有参与进皇后和师父的事情中,不过此事从头到尾孔夏叶都看着他,自然是知晓的。谢定霜也不过是卖个乖而已。
孔夏叶还偏偏就吃这种“卖乖”的小动作。
问香仙子见到二人互动,倒是也不柔弱了,一双眼中泛着点点星光,兴致盎然地将目光投在二人递解毒丹的手上。
孔夏叶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循着看过去只看到皇后如同没事人一样翘着腿,手上拿着瓜子兴致勃勃地嗑着。
孔夏叶:……
人类的本质是八卦精是吧。
“咳……问香师叔要说什么,如今我们在这里了。还请您有话快说,不然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就离开此处了。”
问香仙子提着裙子走到二人近前,自己搬了个椅子坐在二人面前。谢定霜却是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看得孔夏叶憋笑憋的辛苦。
平日里看着谢定霜是个冷静自持的,果然还是一物降一物。如今知道了母亲对自己没有恶意,还不知道如何与母亲相处起来。
问香仙子瞟了自己儿子一眼,小声嘟囔道:“亏得还是我儿子,究竟事实如何还要人家一个小姑娘点给你看才知道,也不知道在皇宫中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谢定霜不语,孔夏叶却发现他的侧边衣袍被抓出了褶皱,褶皱之处微微汗湿。
竟是与母亲和谐相处之事便让他紧张成这样。
如此……孔夏叶倒是有了个想法冒出来,唇角轻轻勾起,一抹坏笑转瞬即逝。
“你师父在我的身上给我下了术法,说若你能发现幻境个中问题,我便会在此夜过后恢复正常的灵力,看来其中诸事不必我多说了。”
孔夏叶点点头。
师父博闻强记,向来有不知多少奇奇怪怪的术法教给她,如今在皇后身上下了术法,倒也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师父如何在百年前便预料到此时发生的事的。
皇后问香仙子似乎看出孔夏叶心中疑惑,微微一笑道:“你师父不是在我死之前来的。”
孔夏叶一怔。
所以她的猜想是对的,师父一直知道所谓鬼魂幻境的存在,甚至自她醒来至今的一桩桩一件件,的确都是师父静心策划好的路线。
“我死后,留在昆仑的玉牌便碎了。当时陛下刚对霜儿施了禁术,正是疯魔的时候,便将我的魂魄拘在了这座宫殿中。他日日发疯,我便要日日看着他发疯。”
孔夏叶垂下眼帘。
景秀帝或许起初之时对于皇后的不信任,在国师到来后演变成了对长生的追求,可皇后的死给了他致命的打击。
原本还可以靠谢定霜这个没有意识只知道杀戮的傀儡,去营造出一副太平盛世无人敢怨声载道的假象,可在皇后死后,景秀帝的精神面临崩溃,以极端的方法将皇后的魂魄困在长生殿的那一刻,他的神志和曾经的君主,就已经埋葬在了那座长生殿中。
皇后的声音还在继续,她声音轻快,仿佛并非她所经历之事一般,以旁观者的角度将事情娓娓道来。
“后来他死了,我不知道他的神魂是不是在死后被那些莫名被他杀死的鬼魂们分吃了,不过好在,我的霜儿也自由了。”
谢定霜藏在桌下的指尖轻轻一颤,匆忙喝了一口茶掩下心中波澜。
“我在修真界算是个天才,早年边关告急,眼看北戎就要攻城。北戎残暴,攻城后必定屠城,可彼时的将军却中了箭,已经死了。我为了救将军一命,剔了剑骨,耗费一生修为把将军从黄泉之上拉了回来,当然,也把边关十万百姓拉了回来。”
说着,她轻笑出声:“不过后世似乎传闻,我是为了情爱之事弃了仙骨。”
“呵……情爱给我的只有囚笼,怀疑,和痛苦。我疯了吗我为了所谓情爱剔去剑骨?”
“不过我在醒来之时,的确是被还是太子的皇帝救了的。没了剑骨,昆仑要罚我去罪罚崖领罪,我脑子一热便说要嫁入凡间,便是如今模样了。”
皇后说着,似以茶作酒般饮下,双颊微微发红,似乎真的饮了酒一般:“我试着修炼了五行之术,躲开了所有人的注意。我可真厉害啊,若非我修炼了这五行之术,我就不能解救霜儿,也不能将他放出去,甚至不能在这所谓的幻境中,等到霜儿来看我的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