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在我父亲和兄长的事没有解决之前,我真的没办法平心静气的面对你,一见到你我就不舒服,心脏不舒服,身上不舒服,哪里都不舒服!”
慕如宝语气不自觉地加重,心里的烦躁也似乎又变大了许多。
她从醒来这么多天,第一次觉得自己克制不住情绪,声音也严肃了许多,“你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在乎我,至少你不愿为了我放过我的家人,那你又何必像现在这般做些看似好像为我牺牲了很多的事,我既觉得你像是在表演,又觉得你虚伪。”
“就算你是真的想对我有所付出,也是我不想要的,何况我还要不时地承担你手下的这些人的指责,真的很烦!”
慕如宝说到最后,已经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她心里的感觉。
就是很烦躁。
在风行说了那样一番话之后,她原本在心里打定主意的破釜沉舟,似乎也有了动摇。
至于曾经的事,慕家和墨家,不管是谁,他们身上都各自又需要背负的责任,她不清楚始末也无法评论对错,她只是想尽可能地保住每一个人。
在那天她看见父兄受尽折磨甚至穆恩思以死相逼之后,她也清楚,这一切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那一刻,他的狠绝让她恨不得他死。
可是如今呢,他真给她玩一场自伤八百的局,她又并没有觉得多痛快。
“你就放过我,行不行?药,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你就算是死,也请不必因为我而死,我不想要!”
她的手忍不住抬手捂向胸口,想将里面的疼痛压制下去,心里自嘲地想,难怪都说,妇人之仁,她可真算不上一个有魄力的人。
而慕如宝不知道的是,她此时细小的动作,已经让站在他面前沉着一张脸的男人,眸色瞬间有了浮动。
他紧抿着唇,看着她捂着胸口的手,还有她轻蹙的眉心和苍白的脸色,心里也是一紧。
吧嗒。
手中的碗被他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慕喜宝被这动静惊到,闭上的眼睛也再次睁开,直视向他的。
她听见他冷清着嗓音道:“既然如此,那就自己将东西吃了,也有好有力气跟我抗衡,而不是像此时这般弱不禁风。”
他说完,就沉着脸转身,快速地走了出去。
慕如宝甚至还没来得及回神,那道青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方向。
咳咳咳。
屋子外面,又传来的沉重的咳嗽声。
慕如宝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粥,好久都没有动。
他的病的确很重了,重到即使吃了那含着禁药的平心丸也压制不住症状了。
不过,他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她呆滞了很久,直到粥彻底凉下去,才回了神,然后默默将粥碗又捧起来,慢慢吞咽。
她的确不能再这样下去,她要尽快好起来。
慕如宝逼着自己将墨青锦端过来的东西尽可能多的都吃了下去,正打算将桌子收了,房门就再次被推了开。
她还以为是那男人又回来了,结果却根本不是。
“少夫人,您怎么样,快别动,我来收拾!”
看着一身黑色长衫,头发扎着红色长绫的花语,慕如宝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她自己犹不自知,却很快就调整了表情,淡淡地笑道:“花语你来了,香云和翠兰都还好吗?”
“少夫人,你可算是没事了,真是将我们都吓死了。”
花语匆匆走到床边,盯着慕如宝上看下看,也是满目的心疼,“少夫人又瘦了,要不是看你现在身子弱,我可真想打你一顿。”
“那日你为了回京竟敢骗我们你有了身孕,知不知道当时你离开多让我们担心,你着实该打!”
慕如宝失笑:“哪有你这样恐吓病人的。”
“你知道怕还好,你昏睡这些日子,香云吓得每天哭,翠兰姐更是天天烧香拜佛,要不是今天主子只让我们一个人过来照顾你,她们要是见了你,保不齐更要揍你。”
慕如宝心里划过一阵暖意,翠兰有了身孕还要为她这般操劳,而香云和花语也没有因为她之前的欺骗而对她心生芥蒂,她心里很是感激。
“下次保证不会了,我定不会再欺瞒你们。”慕如宝连忙保证,真正关心她的人,她自然要坦诚相待,再不会欺骗。
花语看慕如宝说话利索,行动似乎也没有大碍,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连忙强调道:“自然是不能骗,以后你去哪里我们几个就跟到哪里,再不能离开你分毫!”
慕如宝看着花语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失笑:“你这段时间肯定是和香云翠兰待太久,都被教坏了,变这么啰嗦,哪里还是之前的冷面严肃的女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