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的一角,有一家客人络绎不绝的门面小子,门口挑着的幌子上挂着“茶”字。
在一众简单用草棚搭的铺子中间,这间茶肆所在的街道显得相当豪华。
“茶肆!”
来乾指着那家茶肆,扭头对乔芸说:“东家,我们可以去那里问问有没有去南边的客船。”
“也好。”乔芸点点头,道:“来乾,你和谷雨在这看着咱们的行李,我和太太去问问。”
“好嘞。”
乔芸便和云雪媚来到了这间茶肆,立刻就有茶博士热情地迎上来:“两位客官,喝点什么?”
云雪媚塞了几枚铜钱到茶博士手里,开口问道:“打听点事。我看河上客船怎么那么少,没有去洛阳的客船么?”
这时,一个衣着光鲜的婆子也进了茶肆,她撞见云雪媚乔芸与茶博士的谈话,露出感兴趣的神情,跟着在旁边听得全神贯注。
茶博士一把抓住了那几枚铜钱,笑得越发开心:“哎呀,客官您这可问对人了!您也知道,神都临近花期,如今不少大客船都挤到并州那边去等着接大人物了。所以眼下在咱们绛州的船确实不多。”
乔芸和云雪媚对视了一眼,云雪媚瞧见乔芸眼底露出了担忧之色。她便问:“最近的一班船什么时候有?”
“您等等,我去问问。”
茶博士立刻麻溜地唤了个小伙计帮忙看店,自己一溜烟跑去码头上了。
他走了之后,乔芸和云雪媚面面相觑,不由得苦笑一下。
“还是出来晚了。”乔芸叹了口气,“早知道不该磨叽那么久,宁可那场酒席推出去不办,也要早些出来。”
“不必担心,未必没有转机。”
云雪媚趁着没陌生男人,把幕篱那垂在脸前的白纱拢起来挂在了斗笠沿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回过头,正好撞上了在一旁的婆子。
这位婆子的身材早就因为年纪没了形,但模样慈眉善目的,一身衣裳的料子也是极好的绸缎,虽然没什么绣花就是了。
她对着云雪媚和乔芸友善地笑了笑。
因又见她俩衣品不俗,想了想还是行了个礼。
乔芸一脸懵逼,却也跟着福了福身,算是回礼。
看样子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管事妈妈吧!
云雪媚则只是瞥了她一眼,就又把幕篱上的纱笼放了下来。
这人谁啊,莫名其妙!
她在一旁站了好久了吧?为什么偷听她花钱打探的消息?
这婆子碰了一鼻子灰,却也不恼,依旧端庄地挂着优雅的笑容。
不一会儿,茶博士回来了。
“两位娘子,我回来了!”
他风风火火地走进店里,说道:“等到了申时左右,河上大概能来一艘客船,是从太原接客回来的,到了咱们这下了客人就是空船了,这艘船只有两间上房,四间下房,干净宽敞,也合您的身份。”
旁边的婆子听了,转身就走。
茶博士一头雾水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接着对云雪媚说:“你们要雇船的话,注意看着时辰,别到时候错过了。”
“多谢。”云雪媚递过去两个羊皮水囊和一把铜钱:“麻烦帮我们装满清茶,只要加点糖和茉莉花,别的香料一概不用。”
“好嘞!”
待茶博士把水囊装满,云雪媚和乔芸回到了来乾他们身边。
“原来如此。”听了乔芸的复述,来乾了然地点点头:“那我们等到下午就行了,现在什么时候?”
云雪媚抬头去看太阳,乔芸则看了眼游戏背包里的时间,不假思索道:“辰时三刻。”
谷雨松了口气,提议道:“那还早着呢,我们去哪里坐坐吧?”
乔芸环视四周,道:“我们找个茶楼,点些茶点消磨消磨时间吧?”
“那这些行李怎么办?”谷雨指了指脚边的大箱子。
乔芸扶额。
真麻烦,要是不带这两个人,只有她和云雪媚的话,她也不用把自己的本事藏着掖着。
“这里有行李寄存。”云雪媚指着茶肆一旁的货栈道。
货栈牌匾上四个大字——解氏货栈。
门口骚包地挂着粉红色的幌子,与一旁茶肆那已经洗得发白的幌子不同,这幌子特别干净光鲜,就连上头的“货”字都是用金黄色的颜料染的。
乔芸:……
这要不是那个女人的产业,她把自己的姓倒过来写!
进店问了问,还真是!
店家听闻这是鼎食记的小东家,立刻激动地说:“都是自家人,自家人!您放心把行李放我们这,不收钱,不收钱!要是让东家知道了我收您的钱,怕是我年底的红包就该没了!”
这家掌柜给她们开了个上柜,行李上贴好封条,仔仔细细地填了单据,最后递给她们一块雕刻精美的木制取号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