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院子也太旧了!像是几百年没修过了一样!”乔芸看着满院荒芜,十分嫌弃。
这样的院子得打理多久才能住人啊!
“客官您说笑了!几百年,那也太夸张了。”李二陪着笑脸,道:“这院子是蔽店十年前收到手里的,那时候这户人家的公子哥儿考中了贡士,全家搬去长安了!这院子急于脱手,又一时没人买,就先放到了蔽店手里。”
“所以您们这十年来都没有人来打扫过?”乔芸更嫌弃了。
王氏卖给自己那个院子虽然也老旧了点,但能看得出她能非常用心的维护,定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回来扫洒一番,才能让她买下后不费什么劲就入住了。
这番话说得李二脸上臊得滴血,但他还是堆着热切的假笑。
“嘿嘿,那也不是,五年前俺们还来看过一次呢!只可惜这些年雨水好,杂草长得旺了些!您瞧着这地儿如何?这房子老是老了点,但各处都是好的!后头主屋是面阔三间的,暖和!咱这门板窗棂都是榆木的,好料子!这个好地段,又是在浍河桥边的好地段,只要一百一十贯!”
虽然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李二也不能坠自家面子,只得厚着脸皮夸。
榆木门板?乔芸有些讶异。
她现在住的那个院子的门板都是枣木的,榆木这玩意多用来上房梁,哪个用来打门板?
乔芸并没有理会李二的报价,而是一边暗自揣度,一边走到东厢房的门旁边,用手轻轻捏了捏门框。
谁曾料想,这门框已经酥了,外头看着还好,一捏就碎!
碎、碎了?可自己分明没使劲儿啊!乔芸惊愕地盯着自己指头上沾着的木屑,一头雾水。怎么,她难道已经练成了绝世武功,力气竟这么大?
李二定睛一看,脸色大变!
乔芸在短暂地呆愣过后也看清楚了木头里面那些白色的小虫,顿时尖叫起来。
“这有白蚁啊!!”
……
由于乔芸还是小孩子,甚至还没到变声期,声音提高分贝以后很是尖锐,这一嗓子把周围邻居的注意力全喊过来了。
听清楚乔芸尖叫的内容是什么之后,立刻有腿脚快的去报了官!
木建筑为主的民宅区闹了白蚁,这还了得!
这里离衙门只有一河之隔,又正好是在桥边,年轻力壮的不良人们火速赶到了这里,把这栋宅子封了,调查清楚确实有白蚁之后,立刻又有人去请专门对蚁虫有研究的兽医。
不良人们见到站在外边的乔芸之后,纷纷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乔小娘子?今儿上午才见到你,你怎么在这?”
“哎呀,这不是今天上午的郎君嘛!”乔芸认出他之后,非常有礼貌地回了一礼,“原先那食肆太小了,想重新盘个铺面,这不是来看房子嘛!谁知道就碰见了白蚁呢!”
那不良眼中露出同情的目光:“那你们这也够倒霉的。幸好现在天气不算暖和,白蚁不大活跃,才零零星星爬出来几只,不然等到夏天的时候,这一带的房子可都危险了!”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那宅子门口,那边的动静很是吸引人的注意力。
随不良们一同赶来的还有安居置业的周掌柜。
唐大郎正指着他的鼻子厉声训斥,把周掌柜骂得狗血淋头。
乔芸一边抱着胳膊看乐子,却想起一个疑问来,便随口问旁边的不良人道:“说起来,这位郎君,为何这安居置业将店开在衙门对面啊?”
“害!能为啥,还不是显得他光明磊落不怕官府盘查么?再者,倘或真说和成了买卖,靠着离衙门近,为房契地契跑腿也方便。县令大人看这家店几年来从不曾少缴税银,也不曾坑蒙拐骗,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道就闹出这么大的事!”
另一个不良看这边聊得欢,便愤愤地插嘴道:“就是,这空房子放在他们手里竟几年都没人来打扫,何时长了白蚁都不知道!还敢将这房子堂而皇之地挂出来卖?这不是坑人么!”
唉!
乔芸也拧起了眉头。
幸好她没有像第一次买房子那样,脑袋一热,连想都不想就去按手印,而是先认认真真看了看院子的里里外外。
那个时候,她仗着自己有游戏系统傍身,行事是有点无所顾忌,且有些莽撞。
若今日她也一时闹热付了钱,等地契交接完才发现这屋里长了白蚁,那她可真是大冤种了!
因着这一户闹了白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闹的、有没有侵入左邻四舍,四下里都人心惶惶。不良人们带了兽医来,将这空宅子四周一圈的民居都反复盘查了一遍,闹得鸡犬不宁,被平白无故打扰了清净日子的百姓们打听出了缘由之后,一个个都骂骂咧咧地朝周掌柜吐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