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离得足够近，木萱夷还能够听到她的声音：“这个应该可以拿出去卖点银子，这样就能给萱夷攒嫁妆了。”
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原身的情绪在作祟，木萱夷只觉得心里又酸又胀，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萱夷？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木萱夷刚刚一步迈出，闹出了点动静，总算被郑氏察觉到，抬头惊喜的看向两人。
“也就刚刚。看你在忙，所以没有打扰你。”木萱夷简单的解释了两句，放小龙包回去休息。
“好耶，终于回家了！”小龙包虽然在皇宫之中待的十分自在，但归根结底这里才算是她们的家，欢呼一声，便快步跑了回去。
木萱夷见他进门，这才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自己在旁边坐下。
“你只需照顾好你自己，对我而言便是最大的帮助了，无需摆弄这些东西。”
堂堂相府的夫人，居然沦落到需要依靠绣花换取银子来给自己的女儿攒嫁妆，何其讽刺。
别说是木萱夷了，估计如果原身在，也不会愿意接受这样的陪嫁。
诚然，她对郑氏是有着些许埋怨的。身为娘亲，不能护住自己，还屡屡将自己置身险境，让她屡次失望。
但……
第65章 走还是不走
木萱夷叹了口气，郑氏的种种表现，都证明她并非是不爱这个女儿，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她没有那么多的主见和能力，没办法给木萱夷提供庇护。
“女孩子出嫁怎么能没有嫁妆？”郑氏被夺走了绣花针，不敢跟木萱夷抢，只能紧张的看她，希望她能够明白自己的想法。
“我自己可以挣，不用你做这些。”木萱夷摇摇头，虽然她和小龙包的财政常年赤字，但如果单纯的想挣银子的话，她也并非是做不到。
郑氏低下头，她并不擅长和自己的这个女儿接触，多年不见，她身上的气场十分张扬，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鲜活的色彩，根本不是自己这个久居深宅的妇人可比。
她很高兴，不管是自己的女儿亦或是自己的丈夫，都是很有本事的人，和自己不同。他们理应光芒万丈。
自己只要像以往那样默默的待在一角，不要成为他们的拖累，就够了。
“不能让你抛头露面挣银子，这事，我来。”郑氏头一次表现出这么坚决的态度，木萱夷跟她说了好几次，她都没能答应。
“你要是对离开木之远也有这么坚定就好了。”木萱夷叹了口气。
寻常你想让她态度强硬一点，她都很少接受。但郑氏对于这件事，却有着超乎寻常的紧张感，完全不听自己的劝告。
郑氏羞赧的对她笑笑：“女子出嫁从夫，哪能轻易离开？既然跟了他，那自然是一辈子，除非我死。”
“就算他打你骂你，宠妾灭妻，也无所谓？”木萱夷知道这并非郑氏的过错，而是时代的悲哀，这个时代的女子根本没有能够自己选择的余地。
就像郑氏，她早些年便是绣花为生，嫁给木之远后，更是绣花供应他的衣食起居，让他读书，考取功名。
等木之远高中状元，为了向皇帝表达忠心，大费周章的把她迎了进门。
成名之时不抛弃糟糠之妻，多好的名声。
可他转头，就又抬了几个姨娘进府，对她处处打压，任由她被人欺凌……
郑氏低下头：“我忍着，没关系的，他也不会真的打死我。”
“可她三番两次的把我送出去，想要将我后半生都陷入悲苦，过上和你同样的日子，”木萱夷注视着她，“冯姨娘给我挑选夫婿是专看谁的名声不好，就让我嫁给谁，而且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也因为我一直逃离，她干脆将我许给了痴傻的太子。皇家势力庞大，不是我能抗拒的，被她绑着送上了花轿。若非太子患病，推迟婚期，我如今又该过的何等日子？”
“好不容易，太子得遇神医，智力即将恢复，你猜冯姨娘说什么？”她怅然一笑，“他说我德行不够，没有教养，不配做太子妃。让我去和太子的婚事取消，然后再嫁给她精挑细选的那些败类。”
木萱夷说的字字泣血，郑氏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是娘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我这就去找老爷，跟老爷说这件事，绝不能让你的婚事被她左右。”
“她真的会听你的吗？还是说会把你再度打上一段，关押起来？让我找不到你的位置，借此来逼迫我配合他们的行事？就和上次那样，”木萱夷摇了摇头，“你早就知道结果了，为什么还要再去？”
郑氏张着嘴，眼泪成串的落下：“我……”
“我也不拦你，你要是想安慰你自己那点少的可怜同理心，你就现在去，去被他们打一顿，然后让我四处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