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沈廷穆铁青着脸下楼。
“夫人去哪了?”
管家小心翼翼回答,“夫人没说,只说以后都不回来了……”
沈廷穆身上寒气愈发重,咬紧后槽牙,“胆子大了,说走就走。”
说完去拨林缈的手机号码。
正在通话中。
沈廷穆吩咐管家,“给夫人打电话,告诉她,在我没签离婚协议之前,她都是沈太太,今晚的晚宴她必须来。”
“顺便告诉她,林正业欠着三百万的赌债。”
想要林缈低头,只有拿出杀手锏。
若非必要,沈廷穆不想这么做,可他知道林缈的性格,外柔内刚,不给她压力,只怕他们之间再无沟通的可能。
嘱咐完管家,沈廷穆便匆匆离开,他一向很忙,回家处理这些事也只是忙里抽空。
林缈这边正坐在病床前,看着熟睡的母亲,耳边是和父亲林正业的通话。
“渺渺,医院那边要钱,你看什么时候把钱打到我帐上,你忙,先顾工作,你妈我来照顾。”
林缈的眸色渐凉,“我现在就在医院,刚结清账单,账单的数额可没您要的那么多。”
听着林正业支支吾吾的辩驳,林缈就知道,他又去赌了。
父亲林正业把爷爷传下来的产业败光,不仅不考虑东山再起,反而迷上赌博,母亲被气得生病,精神也不好,偶尔呆愣,医生说是阿尔兹海默症,至今都住在疗养院。
她懒得在和林正业兜圈子,索性直言。
“我跟沈廷穆离婚了,您别再指望沈家能帮我们什么,您安分一些,找个稳定的工作才是正经事。”
耳边是林正业恼羞成怒的训斥声,林缈干脆挂断电话,图个清净。
只是日后的生活,想必还有得磨。
按着当时沈廷穆母亲亲自拟定的婚前协议,离婚之后她只能拿到一栋公寓,卖掉的话,能负担得起半年内母亲医院的开销。
她在沈氏这三年,工资大多填了父亲赌博的亏空,存款不多。
工作和住的地方都需要再找。
林缈很不想帮林正业还赌债,只是每每面对母亲以死相逼,总是无奈妥协。
明明有时候母亲连她这个女儿都不记得,却仍然牢牢记得林正业。
在接到沈家管家的电话时,林缈捏着手机沉默很久。
病床上的林母悠悠转醒,睁眼的瞬间她问的是:“正业呢?他怎么没来看我呀?”
林缈抿紧唇,在母亲眼里,从来就只有林正业。
半晌,她终于开口,答应那边。
“好。”
第2章 膈应
晚宴都是些乏善可陈的流程。
林缈挽着沈廷穆的胳膊进场,心里想的是结束后和他谈谈。
可她千算万算,独独没算到章玥也会来晚宴。
现任和前任同框。
“廷穆……”
看着泪眼婆娑深情呼唤的知性女人,林缈后退两步,试图退出战场。
可惜章玥并不想放过她。
她带着泪花和林缈打招呼,“林小姐,感谢你这么多年一直替我照顾廷穆。”
茶香四溢。
林缈膈应的不行,却还是能面无表情的回应。
“不客气。”
章玥哽住,将视线放到沈廷穆身上,上前去碰他的胳膊。
“廷穆……我们很久没见了……”
“现在好不容易重逢,你不愿意跟我多说几句话吗??”
对此沈廷穆反应淡淡,避开章玥靠近的手,视线放在林缈身上,见她神色平静,莫名觉得恼火。
不少宾客都在暗暗关注他们。
林缈有些腻烦章玥的惺惺作态,也厌恶自己被当成猴子观看。
“我不太舒服,正好章小姐在,让她做你的女伴,我先回去了。”
沈廷穆拉住她纤细的胳膊,黑瞳黯沉,“去哪。”
“自然是回家。”
林缈想挣脱,奈何沈廷穆锢得太紧。
“我让司机送你回沈宅。”
林缈闻言猛然用力挣脱,直视沈廷穆,“我没跟你开玩笑,沈家我不会回去,这婚我也离定了。”
暗中围观者中有人偷偷吸气。
沈廷穆冷意更甚,却不再阻拦林缈,松手问她。
“你确定要离?”
“是。”
掷地有声的回答。
沈廷穆眼底隐有嘲色。
“林正业你不管了?你舍得你母亲伤心?”
他知道林缈的软肋是林母,更知道林母深爱林正业。
即便林正业是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林缈被戳到痛处,立时僵在原地。
“……我管了他三年,可他有管过我和我妈吗?”
林缈嘴里泛着苦涩。
“沈廷穆,你拿林正业欠的那三百万威胁我,比起他,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沈廷穆薄唇微抿,他只是想借此挽回林缈,他纵横商场,习惯了交换与利诱,下意识的把这种方式用到了林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