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闷声道:“不能当个人看?这…”
“就是和牲口同吃同睡,干牲口的活呗。不过那货也是聪明的很,每月都跑出去,铁链子都拴不住,不过一般跑不远。但这次跑了四五天也没找回来,姑娘以后看见了躲远点就是了。”
“天啊,可他是个人!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陈晏微张朱唇,捏紧了手中的茶杯。不可思议道。
小二摇头道:“小姐,要是你是那灾星的叔舅,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万一那个灾星克死了你,你家人又怎么办?”
陈晏不说话了,她虽然对此行为感到愤怒。但舍身处境的想一想,她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甚至没有勇气去责怪其他人。
她还想来打听那个人有无姓名家人,至亲之人都没了,姓名恐怕更是没有。
陈晏只能无奈道:“多谢了。”
怪不得那人会入魔,怪不得那人会死死哀求自己不要杀他。
陈晏本来还想在这村庄逗留几天,但听到这是却不想呆在这里,她觉得有股无能无力的感觉。
村民的行为是错的,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那人走火入魔,也是错的,于是她不得不杀了他。
陈晏心想,灾星又如何,她才不在乎呢,师尊教导她不能见死不救。
陈晏雇了一艘船,夜晚,河面上闪烁着银色的月光,光斑点点。岸边的孤鸦叫唤的也甚是凄凉。陈晏掏出一只短笛吹了起来。一听便是兴起而为,曲子不成调,时而悠长时而急促。
这是她自己做的笛子,闲来无事自己吹着玩的。她今天倒有股哀情无处诉说,只能寄托这短笛来已抒发。只可惜陈晏没遗传到父母音律上的天赋。
她情不自禁,但吹着实在难听,本来偷懒的船夫,听此,摇撸的动静大了,用潺潺的水声企图来掩盖她的笛音。未了,免得其他不知情的船夫已经闹了水鬼,以为着了邪。
一曲终罢,船夫口是心非道:“姑娘真是好雅兴。”
陈晏笑了笑,提着衣摆溜进船舱睡觉去了。但这一夜依旧不安稳。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太真实了。
她见一个黑影蹲在她脚边哭泣,也看不真切。她想蹲下来安慰,那团黑影又飘走了。
“你怎么啦。”
“你是谁呀?”
黑暗的洞穴里,有她问话的回音,嘀嗒的水声和若有若无的哭声。
若是一般人,早就被吓跑了。但陈晏天生一副痴劲与倔性,所以祤天宗的掌门师尊才会千叮咛万嘱咐他这个傻徒儿一定要将罗盘随身戴好。
就她那股先天愣劲,遇上惯会骗人的妖魔,不知道会骗多少次,吃多少苦头才会长记性。
梦里,她道:“有冤平冤,有难救难。你莫急,我这就来寻你。”话一出,一双冷若寒冰的手突然从背后掐紧了她脖子。
陈晏一惊醒已是到第二天的中午了。之后的几日,一路顺风,越到长安这沿途便越是繁华。商船来往,岸边游人不觉。陈晏感觉近来梦多,睡得不安稳,安眠丸吃了比较多,懒懒散散的,所以也没了前几日游玩的兴致。
到了长安城,去了恩慈塔,给那里的通判交了师尊给的令牌与书信。
陈晏在驿站等了半个时辰,便有宫里的公公前来道:“真是让您久等了,圣上邀您入宫商谈。”说罢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晏在山上干啥都是亲力亲为,如今入宫,身后拖了个长长的尾巴不谈,还有人服侍她穿衣,再来几个人抬轿。她哪哪都感觉不得劲。虽然她曾经也是一国公主,但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在山里天天粗茶淡饭,最大的场面不过每年过年师伯师叔师弟师妹聚在一起拜年。
陈晏内心还是有点发怵和紧张,一是辱了师门门面可不好。二是如今中原的珞朝皇帝灭了她那个小国。现如今只差收了西辽一带,便能一统中州。面对如此人物,何况父母还在人家手里。她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可不敢出一丝差错。
陈晏在宫里学了三天礼仪,八月初一晚上才见到那位日理万机的皇帝。
“陛下,祤天宗弟子陈晏奉师门之命特地向我珞朝献上东海明珠一枚,以威陛下四海之名,以保珞朝江山,河清海晏,时和岁丰。以镇天下邪祟,以护王孙子弟,佑得岁岁长乐安康。”
“朕已在东宫修了一处盘龙殿已供奉东珠。”
陈晏行礼又道:“掌门师尊告诉弟子八月十五之日子时,是吉时,那日陛下您亲自将东珠送入金龙口中便可。”
这盘龙殿也是自己师尊设计的,陈晏一直搞不明白,师尊一个修仙之人,怎么跟各路人马都有交道的。
下到贩夫走卒上到王孙贵族都要叫他一句潘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