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成年之后的体格被他自己锻炼得很好,不是畸形的壮硕,就是正好符合骨架的精简肌肉。
舒展开来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 然后扭转过身体看向窗外时, 韧性十足的腰身很是勾人眼球。
就是柔软又有劲道的样子, 让人忍不住想象长袍下的画面。
“别躲啦。”温山眠没注意到先生流转于自己身上的视线,目光全落在外边那群人所躲的金属上。
方才他苏醒后没多久,便注意到这群藏在角落里的人了,彼时这群人还在试探,并没有动静。
或者说,他们本来勘测一会,见温山眠在睡觉,里边也熄灭了灯,是想动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出去,浅眠的温山眠便醒了。
然后他们又观察了好一会儿,直到刚才确定两人一直在讲话,注意不到旁边,才鬼鬼祟祟地动作起来。
却不想才刚刚抵达控制台附近,就被人凭空丢了根筷子,总归就是倒霉。
“我看见你们啦。”距离有些远,需要用喊的,担心说不清,温山眠便不自觉拖长了尾音,“再不出来拉警报了啊。”
此前士兵离开的时候,是有告诉他们如何在舱内报警的。
那时温山眠还很疑惑,寻思魔鬼鱼这么牢固的地方,他和先生呆在里面,还能有什么需要报警的时刻?
事实证明,不能提前把话说得太绝对,这时刻不就来了么?
温山眠一边说,一边顺手从一旁的置物架上捞过了一块圆形木头。
上边有个小凹槽,只要伸手按上去- -
“叮铃铃- -”旧码头处就立刻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按照黎岛士兵的说法,完全按下去之后,那声响很快就会将他们召唤过来。
大块金属背后的几个人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叮铃铃”的声响才出来一个前摇,他们便立刻蹲不住了。
四个人唰地直接往金属外一站,体型高矮胖瘦各占其一,其中最冲动,站在最前边的胖子直接凶神恶煞道:“不,不准按!”
倘若换个性情不定的,亦或者是个逆反心重的,被这么一呵,不仅要按,指不定还会换着花按,按出曲来。
但温山眠不同,他脾气好,又是个好说话的,见对方这么喊,眨眨眼,真就收起了手指,乖乖道:“喔。”
坐在座椅上的秦倦见状,乐得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黑暗中的人倒是知道船舱里有两个人,不然温山眠自言自语一晚上的场景也太可怕了。
但刚刚秦倦遮住了视野,所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其中一个人被捏脸- -
不是,眼下这么严肃、沉重的场景,捏什么脸,是捏脸的时候吗?!
他们可还没想出要怎么办呢!
要不……
几个人见温山眠乖乖“喔”完之后,也没有要讲话的样子,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思考要不要集体当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然后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退出码头……
“你们要走吗?”温山眠从几个人的肢体倾向中,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于是伸手握向铁栏杆,将脸往栏杆中间靠了靠。
另一只手则牵着先生刚刚滑落下去的手,眨眼道:“就这么走掉吗?”
“不、不然呢!”之前那个最凶猛的男人说:“难道要留在魔鬼鱼的附近过夜吗!”
“可我还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啊。”温山眠的语气听上去自然又无辜:“你们刚刚碰的东西,是魔鬼鱼的控制台吧?我听之前的士兵说,是录取数据和岛标的地方。”
也就是说,他们之前的航行数据,和之后的航行方向,都是由眼下这个控制台决定的。
“要是就这么让你们走了,万一明天的航行出现问题怎么办?”温山眠勾着先生的手指道。
天知道,他的语气真的很平常。
可黑暗里的四个人约莫是做贼心虚,听见温山眠这句话后,顿时拉下了脸。
其中一个脸上带着烧伤疤痕的男人走上前来,阴恻恻地看着温山眠的方向:“那你要如何?”
“蛇、蛇哥……”旁人叫道。
“很简单。”温山眠说:“把你们刚才做了什么,简单说一下就好了。”
“最好不要撒谎吧。”温山眠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们刚才做的动作,我基本都有看见,如果所说和我看见的不符,我就……”
晃了晃手里的圆木。
那几个人顿时禁了声,温山眠则对他们笑。
这么游刃有余使用圆木,倒不是温山眠有通天的本领,知道这伙人怕这个,而是此前黎岛士兵给他打的预防针。
当时那人将圆木交给温山眠,见温山眠好奇为什么在魔鬼鱼里还要使用报警器时,便同他简单解释过。
大概来讲,就是当下的黎岛也并不是完全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