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山眠依言垂眸一看,才发现棕色纸袋里装着的,好像是一个黑色的蛋糕。
以及一瓶果汁。
*
宿舍里是没有灯的,附近也没有其他可以坐的地方。
于是温山眠只能重回酒馆,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温山眠就开声了:“他们说你的刀老土。”
“是吗?”秦倦支着下边看温山眠一口一口吃奶油的样子,弯唇:“我的人够乖就可以了。”
“……您刚刚去哪了啊?”温山眠说:“突然就不见了。”
白头鸟说船只异常的时候,温山眠没有多想。
但它一说船内异常,温山眠马上就想到了先生。
如果大报上说的是真的,那越往中心岛,环境对血族来说就可能会越敏感。
这件事,温山眠在越川的时候没有太仔细想过。
那时候的他像是陷入了什么怪圈,被名叫先生的大山压得喘不过气,一心就想离开越川。
但这一路过来,渐渐感受到沿途的环境之后,温山眠就开始琢磨这件事了。
虽然当他当时低头发现先生和阿二都不见了之后,内心有松口气。
但难免还是会担心。
“买衣服啊。”秦倦说:“我已经很久没有买过新衣服了,你从服装店门口走过去的时候,没看见我吗?”
温山眠张了张嘴:“……”
还真没有,他当时被那个金发……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女郎的人,身后的发条吸引了全部目光,没仔细瞧店里的客人是谁。
“虽然他们这的衣服很一般,但比和你一起接受审查浪费时间,要让人愉快很多。”
再加上听见了小孩对其他人的反应,秦倦今天晚上简直拥有了双倍快乐,说起话来都比平时耐心许多,问温山眠:“好吃吗?”
温山眠咬着勺子点头,舔唇:“好吃。”
很甜,但又不腻,白色的奶油入口即化,是以前没吃过的味道了。
但问题是:“您哪来的钱啊?”
他们的钱袋都在温山眠的包袱里,先生应该没动过,因为重量没变。
那他这换的一身……哪来的钱?
“带走就好,钱自然会有人付的。”
中心岛距离温山眠过去成长的环境越来越远,却实际是距离秦倦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越来越近。
温山眠歪头,有点在意:“什么人啊?”
“管家,不重要。”秦倦捏了捏温山眠的下巴,确定他眼眶的青紫消失后,问了句:“头还晕不晕?”
温山眠眨了眨眼。
果然只有先生能察觉到这些。
萨文和酒馆里的其他人,都认为温山眠没有黑烟冷却期。
但他是有的,那黑烟的确让他难受了一段时间,否则他不至于在一开始看不见水箱。
而那之后顺着萨文的动作看见水箱时,温山眠更是有一种强烈的头晕目眩之感。
像是强行破除梦境,从里边苏醒过来一般,让温山眠很是难受了一段时间。
只是他没有在陌生的环境将自己的这种不适感,直接表现出来而已。
“现在好点了。”温山眠小声说:“我觉得这边的烟,和越川山上的浓雾有一点像。”
当然了,没有像萨文口中描述的那样完全失去意识,还是同温山眠的经历有关。
他内心知道要如何在那种迷惑感十足的浓雾里保持自我,并且快速调整好自己的身体。
“应该都是从那个黑塔里传出来的。”温山眠说。
其实那三座黑塔,也在港口背后。
港口和海岛城,距离黑塔都十分近。
“但是他们好像都没有提到要用什么药,只是说需要时间冷静,所以这种黑烟的迷惑性,应该不是血仆那样持久的吧?”温山眠说。
秦倦:“嗯。”
“也不知道这里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和那黑烟会不会有关系。”
温山眠说这话的同时,无声地往先生身上靠了靠。
这一酒馆的人,除了他两以外,总共有三波人。
两拨人少的安静,只有那波人最多的,声音也最大。
而温山眠刚刚选择座位的时候,刻意选择了那桌人的对面。
不是面对面,而是以吧台为中心,那桌人在左下角,温山眠坐在右下角。
这个位置不远不近,同剩下的两桌人也保持了距离,不容易引起人的怀疑,同时又能听见那些人的声音。
那桌人的戒心是真的很低,温山眠刚同先生坐下来吃蛋糕那会,他们还安静了好一会儿。
可眼下又大喇喇地开始说起了斯特罗集港口的事情。
温山眠贴近先生,看上去像是在同他耳语。
实际上却是在无声地听对面人说话。
“我听说啊,这个斯特罗集港口,以前就是个实验场!”